中更是骂翻了天。
之前听李承志予元嘉陈诉宗德之罪,他们只以为也就数具,或是十数具。谁都没敢想,报德寺中的妇人与婴孩尸骨竟能堆成山?
怪不得审都未审,李承志就先打折了元僧保的两条腿?
三年前,任城王元澄之弟媳、杨州刺史元嵩之侧妃与景乐寺的和尚通奸,并暗结珠胎。皇帝今三司彻查。事后景乐寺中便发生了如眼前这般的一幕。
当时挖出的妇人尸骸也就十数具、婴孩遗骨才三十余。都令皇帝悖然大怒,但凡参与涉及之僧,皆被凌迟处死,自主持以下,受刑者足有三百余。
但眼前何止百具,况且还是此时这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际?
原来李承志予寺门前所谓的“不宜牵连甚广,更不宜大兴牢狱”之语并非只为元嘉与元渊开脱。而是已然料定皇帝必将怒不可遏,十之八九会杀个血流成河?
求皇帝只诛报德寺的僧人,莫要牵连洛阳令、河南尹、司州牧等衙部官员吏属,都得他们几人与李承志使出浑身解数,予圣前斡旋……
元怿骇的声都颤了:“堂堂佛门净地,佛祖信徒,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惨无人道的恶行?”
李承志冷眼旁观,暗暗讥讽着:你今日才知么?
亲王之中,就数元怿最为崇佛。
皇帝予他在内城赐了两座府宅,皆被元怿献给了景乐寺和报德寺。价值何止百万金?
至于捐铜献金铸造铜佛,予佛像渡以金身等,对元怿而言就如家常便饭,只要他有……
正在腹诽,元雍又是一声惊呼:“金……金山?”
此时他才知道,骨山一侧,约两百虎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个圈,围着的是什么东西了。
真的是金山:成箱的铜铤一层一层的累起,足有七八尺高,近十丈方圆,绝对不止千万斤。
最令元雍惊疑的是那堆真金:大大小小二十余箱,怕不是有五六万金?
元雍堪称富可敌国,但只是针对名下庄园、盐池、矿山、宅院等而言。是人知道他家中地窖藏满了奇珍异宝,真金铜铤。但与眼前相比,怕是不足十一……
“殿下如今可知,朝廷为何如此缺铜了吧?便在此处,而这只是区区一个报德寺……而眼前这些,才只是报德寺穷奢极侈、挥霍无度后余下的,不足搜刮之财之十成之一……”
李承志呵呵一笑,又指着往前堆的比铜山大了四五倍的一座肉山,“下官也算是见多识过了,但在京中,还真是第一次见如此多的美食。
这些皆是自专供食寺中高僧及诸堂的厨间抬出,其中腌制的鹿、猿等肉食竟达千斤之臣,熊掌、虎骨、豹胎都不鲜见……敢问两位殿下与司空,三位府上,更或是宫内,有无这般多的好东西?”
有个屁?
西市虽有售,但价比真金,连爷爷这亲王,一年中舍得享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报德寺中竟达千斤之巨?
这宗德真真该杀……
心中暗骂,元雍又怪异的看着李承志。
这般巨财,李承志竟就视如无物一样,堆在这寺中空地之上?
他这般坦然,显然就没想过上下其手……果然是视钱财如粪土?
李承志只做不见,朝元怿拱了拱手:“正好司徒在此,可稍后差人解入司农或是内库……”
似是信仰在猝然间已然崩塌,元怿有如木偶,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李承志冷笑不语,继续领着他们往前走,准备让这三位好好见识一下,元僧保修在象池之下的那座地宫有多奢华。
不出意外,宫殿四墙与底应皆是用金、铜所铸,与方才见过的那一金一铜两座山相比,怕是只多不少。
走到后园,见几个廷尉平和画师正对照着尸体画相,李承志又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