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值……”
李承志口若连珠,说的始贤愣上加愣,就跟冻住了一样。
整整百万金?
李始贤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清河王、汝阳王、河间王、司空高肇、卫尉卿于忠、长秋卿刘腾……哪个不是权势滔开之辈,如今竟都与儿子利益相关?
包括一门心思的升官,竟都是为有朝一日做准备?
只以为李承志入京见识了洛阳繁华,心思已淡了许多。已有了做一介太平顺臣的想法。岂不知更加铁了心,已往造反之路上一去不复返?
还有儿子口中的福地,若换种说法……岂不就是我李氏的龙兴之地?
只觉热血猛的窜上了头,李始贤晕晕乎乎的,就跟喝醉了一样。
晃了几晃,他又嘶声问道:“你方才说‘替那位……续命’……可是大限将至?”
这是人尽皆知之事,但凡朝中重臣都心中有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李承志微吐一口气:“若无波折,长则四五年,短则两三年……”
李始贤紧紧的攥住了拳头:“为父在泾州之时就有耳闻,那胡氏怀的必为男胎,它日必为储君。而我李氏早己与胡氏成了死仇,但等其登其之日,岂不就是我李氏覆灭之时?
但只有两三年时间,你我父子、张敬之、李松等人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绝非一国之敌。到了那时,你又该如何?”
怎可能让胡氏之子顺顺当当的接了位?
不然为何要蛊惑皇后给皇帝下药?
为何怂恿着高肇接掌太尉之职?
哪怕皇后诞不下皇子,只要能保高肇一命,皇帝死时他还掌着兵权,这天下必乱!
“父亲莫要担心,事在人为!”
又是这一句?
李始贤转了转眼珠,猛的想到了一件事:“你铁了心的要娶高氏女,是否也与此有关?”
能和高文君有什么关系?
即便后来有了关系,也是因为高文君才结识了高肇,前者是因,后者才是果……
本想敷衍两句,见李始贤眼中精芒隐现,李承志狐疑道:“你亲想问什么?”
李始贤压低了声音:“当初那道士是不是看错了,那女娃并非‘孤鸾之命’,而是‘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皇后?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用这一招对付母亲?
见李承志转着眼珠,李始贤脸一板,低声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此事干系重大,千万莫诓为父!”
“这能有什么干系?”
“蠢货,真当你娘与为父是心血来潮,才选定了魏氏女?也不好好睁眼看看,高氏出自夷土,两代外戚才贵封高门,素来被世家所嗤笑。且自高肇才骤然贵幸,且行事无忌,仇家遍地,除山东世族外,其余世家与其皆有过节。
日后不论你是要做顺臣,还是逆臣,若与高氏结亲,不但皆无助益,且会陡增许多阻碍。但若娶了魏家娘子,就等于拢络了山东世族。而我李氏本为关中世家,且与张氏联姻,更是强强联合。”
说着一顿,李始贤又瞪眼骂道,“也怪你少不更事……莫说为父与你娘,便是你伯父、舅父、外祖、张敬之,甚至李松。李亮等人,也坚决不愿你与高氏结亲……”
李承志悚然一惊。
怪不得只要李松来信,必问郎君可与张氏女完婚。又问何时与魏氏结亲,却从不提高文君如何?
还有李亮,入京后总是欲言又止,虽未言明,但话里话外都好似在劝他:高氏并非良配。
李承志只以为,是高文君“孤鸾之命”的谣言令他们生了顾忌?
“知你铁了心,为父只好认了。娶是能娶,但若没甚干系,正室就莫要想了……”
“怎能没甚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