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肇怅然一叹,“并未听闻陛下对胡氏有多宠眷,却能有兰梦之征(怀孕),可见天幸之?”
便是心中悲凉无比,高英终是没忍住,俏脸猛的一红。
高肇此语分明是暗有所指。
高英善妒之名绝不是虚传:除了他这个皇后,后宫还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等。
这四十个都是皇帝明媒正娶的老婆,除此外,还有各级女官、选侍、采女等。只要皇帝愿意,随时都能侍寝。林林总总加起来,后宫的女子何止上千?
女人如此之多,一月中皇帝竟足有一旬以上,是宿在皇后宫中的?
高肇隐意分明是:后宫佳丽三千,高英享尽皇帝独宠,但怀孕却不是她,而是九嫔之一的胡充华。这能赖的了谁?
高英却是有苦说不出。
一年中,他与皇帝欢好的时日,一只手上的指头都用不完……
但这话怎让她说出口,说出去,又有谁会信?
见皇后牙关紧咬,脸色忽赤忽白,分明是有隐情。但高肇已然不想问了。
他怅然一叹:“事已至此,便是差强人意,也只能勉为其难!还望殿下不露圭角,不矜不伐,低调行事。如此,殿下方能保一世富贵……”
高肇猛的一顿,脸色忽的一变,声音微不可闻,“也只有如此,才能保我高氏满门善终!”
一世富贵,满门善终?
刹那间,高英的脸白的就如一张纸。
元恪,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但我呢?
若我高英是能夹起尾巴做人的性子,又怎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享尽皇帝独庞?
“呵呵呵……”
皇后神经质一般的笑了起来,眼中尽是冷意,“叔父放心,孤理会得!”
但愿真能理会得?
此次事发太过突然,就连高肇都惊的六魂无主,便是想宽慰高英,也无从劝起。
再者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高肇更不敢耽搁。
稍一沉吟,他又劝着皇后:“殿下贵体欠恙,还是静养为宜,不可过于焦虑。且还有臣在,不一定就无转机……”
说着,他又唤过高文君:“派人去唤李承志,就称我要问他皇后病情……让他放心进殿,但需殿门大开,必须让殿外礼官、黄门、禁卫等看到,他在殿内何处,有何举动……”
高文君应诺而去,高英却一头雾水:“此时叔父唤李承志是何用意?”
高肇不动声色道:“自是叮嘱他好生照看皇后,只有殿下无恙,臣在宫外才能安心务事……”
原来如此?
高英心神激荡,哪知高肇是在敷衍她。被高肇哄了几句,患得患失的进了帐。
高肇暗叹一声,下了殿阶,跪坐在刚入殿门内的几案后,静静的等待着。
竟能如此快,且如此直接的见到李承志?
这才是天幸。
又有谁能想到,他高首文一反常态,违抗皇命。凭仗既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后。而是被陛下视为能臣、诤臣,被世人视为奇才、全才的李承志。
皇帝也罢,世人也罢,怕是打破脑袋都想不到,他们见到的,更或是想像到的,连李承志所知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天授之人啊?
天佑我高氏……
刚至阶下,便见高肇如门将一般,端座于殿门之后。不知有异,真以为高肇要问高英的伤情。李承志先高声问候了皇后一声,又朝着高肇拱了拱。
“坐!”高肇指了指几案,怅然道,“谁曾想,你我对座而谈,竟是在此时,此地?”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李承志只能客气道:“是下官之幸!”
态度很是恭敬,却有些疏远。远非如后辈面对尊者长辈那般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