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消停了,耳朵终于不用再遭罪了。
也从来没想过,普普通通的一只乐器,到了郎君手里,竟然有啸营之威?
但心里的念头都还没转完,又听李承志吐气开声,竟唱起了歌来:“大河向东流啊……”
都还未来得及回味这歌好不好听,又是什么意思时,竟又看到郎君再次将哨簧含到了嘴里?
众人脸色狂变:还来?
就当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捂住耳朵时,只听唢呐曲调一变:“……………………”
这分明就是郎君刚刚唱过的那一句?
但竟说不出的好听?
一群大老粗,能懂什么音律,也就只能用“好听”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但高文君可是正儿八经的乐官。
这曲音尽量豪迈大气,绝对是极为上乘的曲乐,但自己为何从未听过?
正当高文君紧皱眉头,苦苦思索时,曲音又是一变。
曲调幽凉悲伤,不知为何,只听了一句,竟让人忍不住的悲从心中起。
魏瑜正听的如痴如醉,感觉脸上突然一凉。她还以为下雨了,下意识的一抬头……
高文君眼中满是泪水,不大的功夫,竟然浸透了面巾,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
“姐姐……”
看她如此悲伤,魏瑜如同感同身受,紧紧的抱住了她,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无妨!”高文君咬着嘴唇,轻声回道。
真的无妨么?
幼时丧父,少时丧母……嫁了三次,但三次皆是连门没未入,夫婿便惨遭横死……
孤鸾(天煞孤星)之名早已传遍洛京,遑论世人,便是至亲都视自己为灾星……
心中何等悲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越想越是悲伤,任凭她如何克制,双眼就如大河断了堤,泪水夺眶而出……
正当凄凉心酸而无法自拔时,那唢呐的曲调又是一变。
这次竟又变的欢快了起来,音调吹至高亢之处,说不出的宛转轻灵,朝气活泼!
不知为何,心中的悲意竟轻了许多?
高文君举起袖子擦着眼泪,正准备辩一辩这是何曲时,唢呐又是一停。
等再次响起时,毫无来由的,高文君只觉尾脊椎一颤,浑身一凉,全身的汗毛都像是要坚起来。
何止是她?
听到这一曲,两百余兵卒只觉脑中一蒙,一股热血自心头奔出,瞬间流遍全身。
手中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武器,心中杀意盈天,竟似要控制不住,纵马砍杀一般。
也就吹了三四句,唢呐就停了。
但所有人都好像深陷其中,还沉浸在热血,肃杀之中……
高文君身体微颤,心中又惊又疑,一双妙目紧紧的盯着李承志。
从来不知道,唢呐竟还能这样吹?
魏瑜捏着粉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唢呐竟能吹的这般好听?嗯……不对,他早间时都还不会,连吹都吹不响?”
高文君惊诧不已,却不说话。
连魏瑜都能听出来,何况是她?
曲子虽好听,但李承志绝对是初学者无疑。
高文君惊讶的是,这些曲子,好似从来都未听过?
“去看看吧!”高文平犹豫稍许,轻声说道。
李承志正在骂李亮:“即便盐多,也不能这般用啊?来,你尝尝,这汤苦的都赶得上汤药了……”
李亮的脸有些红。
都怪郎君先前吹的太难听,跟鬼叫似的,他惊吓之余手一抖,就难免多放了一些。
给李承志加了些烧开的水,李亮又惊疑的问道:“郎君习这唢呐,莫不是想奏军乐之用?”
他还是听到最后一曲时想到的。
心性沉稳如他,听到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