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幄”、“勇捍危疆”的功劳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自己还有何“罪名”可言?
为了安抚李承志,也更是为了向奚康生暗示胡家与李家、以及与李承志的关系有多亲近,胡始昌竟早早就命李始贤,将家人亲眷都接到了城上,并安排到了身侧……
李始贤瞪着一双牛眼,恨不得再将脖子伸出几十丈,好将城下那些将士挨个辩认一遍,好看清楚其中有没有儿子的身影。
虽然无比期盼,其实李始贤心里也清楚,十之八九,今日是见不到李承志了。
想想也能知道,奚康生、李韵均至泾州,更是带来了数万府兵与州兵,麾下三品、四品的刺史与将军一大堆,五六七八九品的军将兵头更是多如牛毛,哪里有李承志这个无官无职的黄口孺子的位置?
失望之余,心里也隐隐担忧起来。
高肇动不了树大根深的陇西李,就只能拿祖居李氏出气,害爷爷被关在这泾州城内整整八年。
如今承志声名雀起,更立下如此大功,乍一看滔天富贵不日就至,但谁又能料定,假以时日,这不会成为隐患?
李始贤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的好……
正痛并快乐着,耳边传来一声低斥:“李怀德,你到底看清没有?”
除了夫人还能有谁?
迎上郭玉枝愤怒的目光,李始贤顿时哭笑不得。
女人不可理喻起来,还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好端端的就发火?
夫君我又没比你多长两只眼,你都没认出来,我到哪里去认?
李始贤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一下,万万不会说出口的。
他一指城下迎风飘展的大纛:“夫人且看:那是关中镇守府的旗帐,想必镇守就在左近,李都督也定然陪在左右。再看这数万大军林立,却不见半个白甲士卒,想必承志已被遣至后军了……”
意思是这里哪里有儿子的位置?
郭玉枝神情一滞,又一声低叹。
她又怎会想不到?
只不过心里一直想着:万一呢?
郭玉枝正失望着,突见一队骑兵直往城下奔来,除了奚镇守的大纛外,左右两侧的旗兵还各挚有两杆牙旗。
左侧那一杆标有官职,上书:关中镇守府从事中郎·鹰扬将军·奚。
另一杆却光秃秃的,旗上无职无号,无铭无纹,只有一个硕大的李字。
古怪的是,还是一杆破旗?
似是被火烧过,缺了一个大角,旗面还有不少破洞,好似是被箭射出来的。除此外,其上血迹斑斑,已成暗红色。
看到这面旗的人,无一不觉的诡异。
数万官兵中,竟奔出来一面私旗?
私旗也就罢了,你倒是换杆新的呀?
看这上面的血迹,分明是早就留下来,而非此战中所溅……所以,你摆这么一杆旗,是几个意思?
是想表明你打了多少仗,立了多少功?
是这个意思吧?
换成李承志的话:也不知是哪个棒槌没地方装逼了……
郭玉枝猛的生出了一丝希望,伸手一指,急声说道:“看,夫君……你看?”
李始贤抬眼一看,顿时失笑:“夫人,你先好好看看……
不出意外,那杆印有‘鹰扬将军·奚’的官旗,应该是奚镇守之从侄达奚将军的旗号,但却是居左,反而是那杆私旗居右?可见就连达奚将军都要遵其号令……”
意思就是你儿子再厉害,也不可能凌驾于五品将军之上啊。
“再者,上次李松兵临城下,挚的是一杆白幡,比这只要鲜亮许多……此旗估计是李韵李都督的旗仗……也有可能是昨夜连番大战,大纛、帅旗等已失陷,所以才用这杆破……嗯,用这杆战旗临时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