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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松却不会跟着一起疯……
有如福临心至,胡保宗猛的转着看向前军,然后神情一僵,像是冻住了一样。
营内辅兵,竟再不见往阵前运箭了?
箭,竟然快要射空了?
再看阵前,无数的叛军依然瞪着腥红的双眼,如潮水一般的冲击着,至少还有两三千。
而这些乱兵之后,还有数千僧兵,正的虎视眈眈……
胡保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脸色更是灰白如土。
你现在才想着捣鼓这些东西,哪还能来的及?
……
杨舒的脸上早已看不到任何血色,张敬之更是眼中泛红,布满血丝。
他们二人戎马半生,何曾遇到过这般疯狂的敌人?
真正的视死如生……
看张敬之竟有些蠢蠢欲动,杨舒厉声喝道:“不能撤,坚决不能撤……即便箭矢已绝,接战便是,凭白甲军甲坚枪长,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但若是一撤,定是一溃千里……”
“我何尝不知不能撤?”张敬之嘶吼道,“但已到如此地步,军心隐然不稳,李承志为何还不退入寨中?虽只是一层寨墙,但至少也能缓冲一二呀?”
“我也不知!”杨舒猛的一摇头,又看望楼下探了一眼,看了看正指挥李松摆弄百丈弩的李承志,
“老夫更不知已到如此危急关头,他为何还能这般淡然?但你我都莫要置喙……只需想想,换成你我,能否抵挡这般强敌……”
答案是不能。
莫说大阵能像眼下这般纹丝不动,依然有一战之力。怕是早被眼前如同邪魔一般的敌人吓溃了。
这些叛军,根本不似是人……
张敬之紧咬着牙,正准备说什么,突听敌阵一阵欢呼。随即,狂呼佛号之声更见高炽。
两人抬眼一看,目眦欲裂。
刘慧汪的旗仗,竟然已出了营,离白甲中军还不到三十丈。
他们甚至能看到那云车上的和尚好白的脸……
往前十丈左右,数千麻袍僧兵执枪举盾,竟是要发动攻势?
而让他们更为惊骇的是,有不少箭支飘飞过去,落到那些僧兵身上,有的被崩落,也有的扎入了肉身,却不见有血渗出?
这些僧兵,分明穿着铁甲?
杨舒与张敬之对视一眼,又惊又惧:这可是四五千僧兵,刘慧汪哪里来的这般多的甲?
……
不知何时,李松也上了云梯,双膝跪倒在李承志面前,汗如雨下。
望楼内虽只有他们两人,但李松依然声如蚊吟,哀声求道:
“郎君,战吧……我白甲营再弱,但数次征战也未曾一败。今日这些妖人虽不怕死,却只是血肉之躯,不可能死而复生,我等未尝不能胜之……即便真有了万一,有我等在,也能护恃郎君安然逃之……”
说到一半,李松猛的抬起头,眼中已满含热泪:“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了天雷,绝对是天大的祸患……郎君,这可是晴空万里,平地生雷……你就是那引雷之人……即便天下人能容你,朝廷与皇帝也绝不可能容你……”
李承志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肉里,额头上早已暴满青筋:“但是李松,你知不知道,这会死多少人……”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李松一声低吼,豁然站起身来,怒视着李承志:“郎君,此等生死存亡之际,你难道还要妇人之仁?”
看着暴怒的李松,李承志竟有些懵,仿佛又见到了狂吼“来啊,将郎君给我绑了”的那个李松。
李松更像是豁出去了,怒声吼道:“郎君,你还要护到什么时候?这是兵,是用来打仗的,不是世家公子,十多岁了还不断奶,需要姆妈抱在怀里哄……
你只想着少死人,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