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边喊道:“县君,吉报……”
……
南城。
李始贤全身甲胄,扶着城垛,面沉如水的看着数十丈外的乱兵军营,眼中时不时的便会闪过一丝阴鸷的凶光。
过了一阵,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他才回过头来。
来的是长子李承宏,只看面相,与李始贤和李承志都有六七分相像。
但再看气质,却好似天差地远?
既无父亲的冷厉威严,也无兄弟的风流俊俏,面上尽显憨厚忠实之相。
李始贤捏着下巴,狐疑的问道:“南边的乱贼,今日竟然不填城了?”
李承宏边往外取着吃食,边回道:“应是在休整,或是改变了策略……父亲你听,南城虽静,但东城与北城的声势,似是比往日更盛了三分?”
何止是盛了三分,这离着五六里,杀声依然震耳,攻势怕是比往日强了一倍都不止。
若日日都是这般阵势,这泾州城还能坚守几天?
想到这里,李始贤胸间猛的生出一丝戾气:这泾州已然被围了两月,朝廷的兵爬也该爬到了吧?
这老天怎不降下一道雷,劈死这帮狗娘养的?
正暗恨着,又见长子递过来了一块豆饼。
李始贤接过来就啃,亏得牙口好,一块干饼被他咬的咔嚓做响,饼渣子乱飞。
别说饼渣子,就是啃出火星子,李承宏也绝对不会觉的惊奇。
知道父亲又开始生闷气了,李承宏没敢做声,只是默默的将水囊递了上去。
“怀德……怀德?”远处传来一声呼喝,李始贤却只顾啃自己的饼,连头都未抬一下。
李始贤敢这般做派,李承宏却不敢无礼,飞速的起了身,朝着来人遥遥一抱拳:“郡君!”
胡铎不由的失笑:李始贤明明只拿着一块饼,却看架势,却好像抱的是仇人的脑袋,竟啃的咬牙切齿?
“又惹你父亲生气了?”
他佯斥了一句,将两样东西抛给李承宏,“拿去切一切……”
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大马全刀的坐在李始贤身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只瓷坛,往前一递:“好东西……”
只闻味道也能知道,坛子里装的是酒,再看李承宏正解着纸包,竟是一块肉脯和一只风干鸡。
两人一同防守北城已有两月,胡铎时不时的就能寻摸到这样的好东西,无一例外,全是从胡刺史那里顺来的。
李始贤一把抢过,一口气便灌下去了半坛,而后猛出一口长气:“都是民脂民膏啊!”
深知他便是这样的性格:便宜要占,怪话定然也不会断!
胡铎也不生气,只是哭笑不得的来夺酒坛:“那你不要喝!”
李始贤稍稍一躲,又乘机灌了两口:“能喝一口是一口,天知道下一次喝的,是不是被儿孙倒在坟头上的?”
胡铎神情一黯,伸在半空的手仿佛僵住了一般。
许久后,才听他一声黯叹:“我去了北城,乱贼的攻势何止强了一倍?漫天遍野全是乱民,似是疯了一般的往城下冲?
听史君言,东城也是如此,只是半日,城下的死尸便堆了三四千,垒的竟比乱民背来的土还要高?若这般攻下去,不出十日,州城必破……”
“你说多少?只是半日,便死了三四千?”李始贤眉毛一挑,“这城下的乱兵乱民拢共才有多少,若是这般死法,哪能坚持过十日……”
说到一半,李始贤猛的一顿,惊声问道:“只是乱民,那兵呢?”
“兵?”胡铎皱着眉头想了想,“城下还只是那些负责监押民夫的兵卒,并不见有所增多。倒是远处的军营烟尘大作,似是有大量的兵卒在往外调动……”
往外调动?
李始贤“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惊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