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还冻着一层薄冰。
几个兵卒哈着白雾,将枪夹在怀里,在城头上来回走动,用来驱寒。
还有几个转着绞盘,准备打开城门,放农夫出城耕种。
也不是谁低呼了一声:“来了……”
所有兵卒全停了下来,探首往东张望着。
迎着晨光,只见一道白龙影影绰绰,蜿蜒数里,正向县城行来。
隐约还能听到车辙碾破薄冰,战马嘶鸣的声音。
“果真来了?”几个士卒一阵欢呼。
“不想挨鞭子就噤声!”什长几声喝骂,连踢带打的撵着兵卒,“还不赶快开门……你们两个,快去县衙报信……”
城墙上一阵鸡飞狗跳,转眼又没了声息。
几个兵卒眼神狂热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
一伙刚出城门,拉着牛担着犁的农夫,也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当第一丝晨曦破云而出,大地如同被泼洒了一层金光。太阳照在枪尖上、白甲上、战马上,直至显出整支队伍的轮阔。
“白的……是白甲兵……白甲兵回来了……”
“看,车后还有人,穿的可不是白甲,还被绑着手……”
“不是我们的人,是俘虏……这是胜了?”
“胜了?胜了……”
一伙农夫欢天喜地,扔了手里的东西开始大喊大跳,连牛被惊跑了都不去追。
“哈哈,这次可不是我们喊的……”一个士卒怪笑一声,挤到什长身侧,又高兴又激动的问道,“果真是大胜,俘虏怎的这么多?”
“爷爷如何知道?”什么笑骂一句,手撑凉棚,使劲的探望着。
看这阵势,竟似比出征前的人数多了两三倍?
难不成这一战光是俘虏就有五六千?
什长顿时失笑,怎可能……
有农夫进城报喜,守门的兵卒也不阻拦,随即,城内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大军得胜归来的消息,整座县城,就跟炸了锅一般,街头上站满了人,全都叫嚷着要出城迎军。
郭存信有些头痛。
怪不得李承志在急报中反复强调,尽量不要声张,以免引起混乱。
好在早有防备,天也已大亮,若是夜里,指不定就得被踩死几个。
“封闭四门,但可许百姓登城观望……”
张敬之早就经多了,一点都不奇怪,给守城的军头交待了一声,又转头看着一众乡党,笑吟吟的道:“诸公,可愿随我出城迎军?”
众人齐应:“自是愿意!”
也有人在奇怪:这张敬之怎的突然就大度了起来,竟然没有因昨夜的事记仇?
可能是因为大胜之故吧……
三四十个乡党士绅簇拥着张敬之和郭存信,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献三牲、祭天地、拜社稷、告宗庙、谢兵主……
这一套折腾下来,便已到了正午,李承志浑身都是汗,感觉比打仗还要累。
但入乡就要随俗,出征时还能以猝然迎敌的借口躲过去,得胜归师后,这一套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的。
好在只是一县之地,李承志底气也够足,不用献俘。不然这套礼仪至少得做三天。
中午又是酒宴,好在李承志以俘虏太多,要尽快安排扎营为借口躲了过去,只是与每人浅浅喝了一杯。
即便如此,也是至少两斤下肚,感觉脑子里昏昏沉沉,头一歪就能睡着。
这连夜行军,真不是一般的累……
好不容易应酬完,趁着张敬之礼送乡绅的空子,李承志将郭存信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那杨舒,为何对朝那的情况这般清楚?”
他整整想了一路。
若说杨舒对泾阳、对胡氏了若指掌还能说的过去,毕竟他也一郡之丞,以有心算无心,在胡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