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惊叹了一句,娓娓道来。
原来是索思文不敢明着限制如张氏这样的大族外逃,才想出来的毒计。
不说张炜,像张之奂,张之敬,俱有官职在身,因祖母去世才丁忧在家。
而像这种家中有人在泾州、邻近州郡,甚至京中做官,且官职比他这个八品县令高的大族,朝那城中竟有不少,索思文哪一家都不敢得罪。
但大族一逃,等于城中丁壮和粮食等,最少十成中要被带走七八成,这城还怎么守?
守不住,自个丢官去职、问罪砍头事小,还会连累宗族,索思文等人无奈之下,才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以毒攻毒!
你不是要逃么,等乱贼打来,看你还敢不敢逃?
原本也没打算斩尽杀绝,只是想着哄个一两百乱兵过来吓一吓,吓的这些大族不敢再逃,自然只剩齐心协力守城这一条路。
但哪知郭存信一封急信,不但召来了太平官的道官,还凭空召来了一旅强军?
不将这个豁口堵上,所有的谋划都只会是一场空,所以这几个县官才挖空心思的想将李柏灭在城外,更想着把李家这支强军掌握在手中……
阴差阳错,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愣了半天,李承志却不知该如何评价。
站在索思文等人立场上,李家,以及这些弃城而逃的士族,自然是目无君上、陷数万朝那百姓于水火中的乱臣贼子。
但站在李家的立场上,这些人就是举族之仇敌。
我好好的来接亲戚,你竟然就想着将我灭族?
只能是谁胜谁有理。
但也给李承志带来了大麻烦。
难道他还真能置这一县不姓而不顾?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可能……
以后,他不止崆峒山上那近万军民的保姆,还得对这朝那县的数万百姓负责……
一想到这里,李承志就有些头皮发麻。
“天大的麻烦啊?”
李松眼珠一转,声音微微发颤:“也未尝不是机会!”
李承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机会个毛线?
难道你还想以此发展根据地不成?
再过个十年八年,不用你提醒我也会这么干……
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
只要守好朝那城,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在陇右民间,泾州李氏的名望绝对会有质的飞跃……
即便放在朝堂,这也绝对是大功,不然索思文、江让等人为了守城,宁愿冒险得罪这么多的士族和豪强了。
有极大的可能实现李松等人心心念念了近十年的梦想:李家趁机复起……
至一擅杀命官会不会朝廷问罪?
根本不用李承志操心。
自索思文等人暗通乱兵之始,这些人就已不是“官”,而是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