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怕抢功是一方面,更大的可能是,这李承志恼恨索思文算计他,但又不敢明着报仇,便只能暗中使使绊子。
杀了这些民壮,李家的兵再一撤走,这朝那县城自然还是无人可守,岌岌可危……
索思文心思急转。
这拦是不拦?
若是拦,就有可能翻脸,怕是就不好再往城里哄骗了。
但若不拦,眼睁睁的看着这近两千民壮被杀,即便收伏了李家这三百悍卒,朝那县城依旧朝不保夕。
况且城上还有如此多的守军在观望,自己一直以仁义爱民示人,若是无动于衷,难免会被说成假仁假义,更或是畏惧毫强而不敢做声……
再者,不一定就会翻脸,不一定就哄不进城。
不就是想要功劳么?
给你!
从贼人那里缴获的粮帛财货也给你。
还嫌不够,就如哄骗李柏时,县中的粮食帛绢再匀你一些又何妨?
你也得有命拿走才行……
两权相害取其轻,索思文瞬间就有了决断,一声怒吼:“尔等竟如此的胆大包天……”
怕翻脸,他没敢骂出“杀良冒功”之类的话来,只是大手一挥,朝后面的县军喝道,“随我冲开……”
说着,竟似是要身先士卒的冲向军阵。
“县君不可……”江让脸色一变,一夹马腹,想拦住索思文。
阵中此时正杀的起劲,正是乱民最为惶急之时,真要把军阵冲开,乱民必然乘势反扑。
被乱兵反败为胜不至于,但这城下必然会再次乱起来。
此时最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尽快找到那李承志,让他停手吗?
江让的马刚往前跨了一步,却不料索思文一扬马鞭,一鞭子就抽了过来。
没打到江让,只是抽到了他的马头上,马一惊,又猛的一闪,差点将江让摔下去。
江让好不容易控着住马,又听索思文厉声喝问着他:“江县尉,别人不知,你也不知,这阵中被困的,到底是贼是民?若是不救,我索思文良心难安……”
说着话,他竟然真的催着马冲上去了。
就是距离有些短,马都还没有小跑起来,就顶到了最后一层丁卒的屁股上。
身后的县兵无奈,也只好跟着往上挤。
江让被骂的又气又急。
这姓索的竟然在演戏,还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垫脚石?
这让城上军民怎么想自己?
真是该死,李承志怎么就不放开军阵,让乱民撞死他……
正自暗骂着,江让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抬眼一看,脸色煞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