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骑士抬着伤者,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庄园,胡旅帅大声喊道:“李主事,快请医师……”
李松也不敢怠慢,一指前院厢房:“抬到这里……”
然后他又叫过一个家丁,让他赶快去庄外请医师。
等人抬进去,李松又紧声问道:“胡旅帅,可是哪里发生了战事?”
胡旅帅黯然一叹:“泾州覆钟寺的僧人反了……太突然了,都在好好的参加初七的厨会,突然就有和尚抽出了刀,扑向了史君与府君那一桌……”
李松心里一跳:“之后呢?”
二郎与夫人等,可都全在泾州城里呢……
“有我等在,自然不会让贼人得逞,史君与府君安然无恙,城里的贼人也基本被缴干净了……但贼酋鼓动了上万僧户,已把泾州城给围了,史君见我等有甲,便令我等突围,召集各乡绅点兵平乱……”
李承志觉的有些荒谬。
史君见你等有甲,便令你等突围?
这泾州的兵事荒废到了何种程度,竟连几副甲都凑不出来?
扯淡呢吧?
正胡猜着,又听李松说道:“仆明白了,即刻便去安排,旅帅稍待!”
说着又拉了拉李承志的衣角。
李承志跟着李松出了前院。
走远了一些,他才低声问道:“真要去平乱?”
“平个鸟毛?”
李松气急败坏的骂道,“郎君莫非没听明白,那可是上万乱民,绝对全是断了粮过不了冬,饿疯了才跟着造反的……不然哪个吃饱了撑的,在四九寒天里跑到泾州城外卧冰?”
卧槽?
李承平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泾州城再差也是州城,岂是那么好攻破的?
这些乱民没东西吃,难道还能活活等死?攻不破州城,自然会将目标转移到城外的这些地主身上。
李家堡离泾州城,也才一百里出头……
李承志的脸色些难看。
这逃都还没逃出去,竟又遇到了乱民造反?
真是哔了狗了……
看他愣神,还以为被吓坏了,李松又宽慰着:“郎君放心,有仆在,定然保郎君周全……仆先去安排,郎君在这里支应着,尽量不要怠慢了……那位胡校尉,是当今胡贵妃的族弟……”
听到这句,李承志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也算的上是皇亲了,都伤成了这样,可见局势糟糕到了何种程度。
……
李松又派过来了两个副管事和几个仆妇,让李承志带着守在前院里。
看着进出的仆妇惊恐的表情,以及端出来的那一盆盆血水,李承志就能猜出来,那位胡校尉,伤的绝对不轻。
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那位胡旅帅走了出来,把外面的手下全叫了进去。
不一会,里面又响起了重物砸地的声音,“咚咚咚咚”,像是在擂鼓。
李承志侧耳一听,隐隐约约还有抽泣声。
我去,什么重物砸地,那时在磕头……里面那位怕是不行了……
听里面哭了一阵,又听到几声含糊的喝骂,门又被推开,那些手下一个挨一个的退了出来……真的是退,倒着走出来的那种。
然后,这些人又齐刷刷的跪在了门口,无一不是泪流满面。
李承志神情一僵:死了?
正猜忖着,那位胡旅帅开门,看着李承志说道:“校尉有令,请李郎君入内……”
李承志福临心至:暂时还没死,不过已到了交待后事的节奏了。
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心里虽然这样想,他还是跟着胡旅帅进了厢房。
推开门绕过屏风,李承志一眼就看到了侧躺在床榻上的男子。
二十来岁,模样很方正,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