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压得那面一模一样,连烧灼的痕迹,都分毫不差,你要让兴安自己辨别,他都分不出真假来。
兴安到底是懂分寸的,北衙文华殿压一面,南衙文华殿压一面,这讲武堂也压了一面,讲武堂这一面压在小议事厅,而不是盐铁议事厅,就是知道陛下不愿意扩大打击面弄全面反对那一套,所以只是压在小议事厅内。
分寸二字,兴安向来拿捏的很好。
胡濙是老狐狸,人老了眼还亮着,他见这大义说服不了陛下,只能说道「这这这,陛下多衍子嗣,乃是国本大事,该纳还是得纳呀,这礼部都筹备了很久,民间响应格外积极,这别的衙门忙的不停歇,唯独礼部学政之外就这些事儿了,陛下也得考虑下礼部,是不是」
朱祁钰则是笑而不语,看着胡淡干着急,就是不松口。
「提督内臣刘永诚、番都指挥唐兴,在交趾三司,和当地粮商定价,一应供给,低于松江府到港粮价三成,此事办得朕心甚慰。」朱祁钰在小议事厅表示了自己对刘永诚和唐兴工作的高度肯定。
户部尚书沈翼坐直了身子,十分严肃的说道「此策目的在民不在粮,粮价几何且先不论,朝廷也不缺那仁瓜俩枣,势要豪右会把损失摊派给交趾佃户,交趾佃户无望自然归附农庄,对交趾屯田军卫大益,民为本,方长治。」
沈翼要把这个政策解释清楚,大明苛责这份粮价,不是为了那仁瓜俩枣,若是图这仁瓜俩枣,不如压榨下倭国的战国大名们,来钱更快,毕竟交趾的稻米只有一年三熟,可是战国大名的倭银,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现在户部说话就是硬气,有钱的很,这粮贸也只是仨瓜两枣了沈尚书如此阔气,可不常见啊。」兵部尚书江渊和沈翼多少有点不对付,沈翼是出了名的抠唆,抠唆程度和大明皇帝相差无几,江渊和沈翼多次政见不合,能呛几句,便呛几句,在奉天殿都不例外。
也不是江渊和沈翼有多大的仇怨,实在是兵部要是和户部太过于亲近,皇帝就该睡不着了,就问你皇帝慌不慌。
这粮贸这三成的价,若是都被朝廷赚了去,那一年少数也有十四五万的银币,够正统年间,大明京营一年度支所用了。
「那是,户部背后靠的可是内帑,没钱有地方拆借应急,自然不慌,相比较这银子,交趾那些一年三熟,随便撒一把种子,看天吃饭都能养活人的上田,就那么荒着,更让人心疼啊。」沈翼丝毫不在意江渊说他抠门的人身攻击。
大明在这次商定贸易规则之中,得到的那些看不见的利益,是本,比这粮价上的获利丰厚太多了,丰厚到沈翼都眉开眼笑的地步。
「沈尚书所言有理,地荒着,不种,作大孽啊」江渊听闻沈翼此言,罕见的认同了沈翼的观点。
能让江渊和沈翼搁置争议,共同认可的成果,显然是值得大加赞赏的。
朱祁钰也满是笑意的说道「刘永诚这人,除了犟点,其他都很好,看这差事办得,利利索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礼部拟个赞表,拟定下恩赏,送文渊阁,朕要对大明水师犒赏一番。」
朱祁钰这个小议事厅里的诸位文武心腹们,多少对刘永诚有些意见,刘永诚反对陛下皇位的合理性,也就是在质疑他们这些陛下拥趸德不配位,这个小议事厅的文武,和皇帝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是实在是没有知兵的宦官,只能让刘永诚去了。
到底是永
乐年间靖难之役打出来的宦官,刘永诚不负皇命,差事办得漂亮周全,超出预期的达成了目的。
其实朱祁钰给交趾粮贸定的底线是一成半,只要办在一成半这条线,刘永诚就有功无过,三成是最高目标,刘永诚这趟差看似轻松,看似是基于大明实力去谈,可和当地势要豪右谈判,哪有奏疏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