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启下。
但是这书和吴敬这个人一样,因为党政不断的景泰年间朝堂,明珠蒙尘。
现在这颗明珠,滴滴溜溜的滚到了朱祁钰的面前,还发着光,仿若再说,快把我捡起来吧!
钓鱼佬什么时候最高兴呢?
钓到巨物的时候!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一步步的离开了奉天殿,越走越乐呵,居然还有这等意外之喜。
吴敬要献的书,很快就被礼部送到了泰安宫;吏部尚书王直用最快的速度调取了吴敬在浙江搞田赋税收的过往经历;
刑部翻了浙江的卷宗,确定了吴敬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没有作奸犯科的前科;
户部紧急把吴敬当年算的田税折银的账本算了一遍,确信此人并非贪赃枉法之人。
王文找了几个浙江道的御史,让他们对吴敬在浙江为官的过往,紧急的稽查了一番。
唯有工部尚书石璞看着忙来忙去的众人,感慨了一句:忙,都忙。
六部之中,兵部尚书于谦,去了山外九州督军,似乎只有工部对陛下没用。
没到傍晚时分,工部尚书石璞,就被喊去了泰安宫。
朱祁钰在批阅算科卷,写的都是满满当当,有几个考生拿算学题当申论在写,长篇大论。
批改起来并不复杂,一百五十多份算科卷,没多久就批改完了。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石璞恭恭敬敬的行礼。
朱祁钰笑着说道:“安,赐座。”
“朕寻石尚书来,是有十卷书,看看是否对工部营建有用。”
十卷书已经被打开翻阅过了。
这书包罗万象,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勾股九类九大类,每一卷都以古问、诗词、比类三部分构成。
古问,自然是古代的种种问题;
诗词,是大明一种常见的解题思路的归纳总结,就如解余数问题的诗词一般;
比类,是大明眼下的问题,涉及的内容应有尽有。
吴敬的最后一卷书则是继往开来的开方,包括开平方、开立方、开高次幂、开带从平方和开带从立方。
属于纯粹数学研究范畴。
朱祁钰对这十卷书爱不释手,但是他还有批阅工作要做,他批阅完了,还需要给内阁,这件事可一点马虎不得。
这可是全国仕林分蛋糕的大事,也不好耽误。
石璞看了许久说道:“陛下,能不能借臣拿回去看啊,这眼看着要宵禁了。”
上次顾耀抗旨不遵,非要在宵禁之后去太白楼吃酒,吃酒也就算了,还十分嚣张的对五城兵马司的人说,他是都察院的人。
顾耀三人的坟头的草,都三丈高了。
石璞也是心怀恭敬之人,自然不会违背宵禁。
朱祁钰笑着说道:“有用就行,我已经让三经厂雕版了,等到一个月后,这十卷书就可以大范围的印刷了。”
“当然也可以先用活字印刷书,印几本,让群臣们先看看。”
朱祁钰对于如何提高计省的计算能力,一直比较头疼。
他虽然有《算术》的教科书,但那是给目不识丁的乡野百姓用的,顶多算蒙学。
他一直打算自己写一本,给计省的太监和宦官用的算学教科书。
但是他的确很忙,国事家事天下事,几次动笔,也因为一些事耽误了下来。
现成的教科书,现在就摆在了朱祁钰的面前,而且是极为成熟。
是吴敬十年来,在浙江盘算田亩税收,所见所想,几乎把整个大明最需要的东西,都写了出来。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打算在讲义堂再填一门课程,就是算学,但是在此之前,先让吴敬去翰林院任文林郎,负责国子监的算学讲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