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员休沐日的中秋佳节,贾琮接地气地做到了“全民狂欢、官民同乐”……嗯,实际上是他使用了特权,度蜜月似的在栖霞山红叶谷与卿共度春宵……之后,回金陵西城又吃了一席,几近通宵达旦。
有鸳鸯在着,贾琮从不过问石头城贾家的情况,也不想过问,这个家对于他来,似乎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旅馆,唯一的好处是让应府的上元、江宁两县的官方,少出了一笔接待钱,他们何乐而不为。
绍兴府是会稽、山阴同在一城,苏州也是,吴县、长洲,扬州是江都、甘泉,应府的府城下,不例外的也是西江宁、东上元,两县拱卫府城,中元节之后,贾琮在上元县衙开堂坐班,限定时日内接状子,在衙门外的申明亭贴出告示,连日下来,处理了不少芝麻大的事,全部记录在案。
上元县衙二堂中,那个本地诸生何逸又来为民请命了,陪同的仍旧是他的同仁周温白。
秀才有社会地位,见县官不必下跪,贾琮为维持自己的御史官威,并不赐座,两个秀才站着理论,二堂左右的皂班杵着水火棍,肃穆而立,最右方还有武器架子,平添威严。
贾琮享受地摸摸太师椅,对这种权力感到快意:“你细细来,衙门的钱粮摧科,哪儿害了你们上元县?”
何逸张嘴又闭嘴,犹豫了一下,贾琮回味过来,觉得这样问不对。
崇祯问官员怎么贪污,要那个人出具体姓名,可谁也不敢得罪整个官僚集团,因此这种问法,是非常蠢的,除了意气用事,还能达到什么目的?
贾琮改口道:“乡镇里死了人,必须衙门的人下乡,置办棺材,勾兑户籍,上元有这个规矩,是么?”
“是的,大人。”何逸才敢回答:“官差一下乡,里甲百姓必须筹钱接待,置办宴会,几年下来,此事用掉的银钱,比税收还高……”
“府衙和臬司,你去过了么?”
“去过了,大人,但这些衙门不受理。”何逸斩钉截铁地冷笑:“因此晚生预备着进京告御状……”
贾琮的脸色,变得无悲无喜,他忽然想起,明清时期的府县也有这种事。
看来封建社会的很多东西,惊饶相似。
按理来,这事真的很奇怪,进京告御状需要多少钱?肯定要很多钱的,路费、吃费、住费、衙门打点,乡里筹钱进京告御状,岂不是还不如喂给衙门的狗?成本更少些?
这还只是成本的问题,路上的生命危险呢?得罪地方衙门的风险呢?所以,这点事值得吗?
但是,历史上这种例子真不少,有些秀才、举人,仍旧锲而不舍地和这些恶势力做斗争!把状子递进了京城!
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大约就是这种事了。
胥吏这个阶层,大致相当于现代的公务员,要考两次,考满六年才能升迁,工资待遇低、精神上不被朝廷尊重和蔑视,是他们剥削的一部分原因。
这个阶层是比所有官员加起来都庞大的,全国有几十万,他们才是真正和人民接触的人,因此利于上下其手。
免税是不可能的,二十一世纪都还要交税呢……月薪超过八百的网络写手,都得乖乖交税……至于这点黑暗,贾琮真不怎么重视,号称民主、和平的近代,道县的那个惨案,纳粹都望尘莫及啊……这不过是某个统治阶级的冰山一角罢了……
不过,这个叫何逸的生员,给了贾琮那么一点兴趣,有时候愣头青是可爱的,贾琮笑容玩味:“那依你看,本官最好能怎么处理?”
何逸在二堂上转来转去,似乎在想着办法,周温白插口道:“大人只需一声令下,告谕传到全县,不准官差罗织借口地盘剥,并杀鸡儆猴,严惩不贷,此弊自然平息。”
贾琮把玩着令签和惊堂木,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