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月低垂着眉眼,静静听着殿内的对话。平心而论,公主对卫将离真真是痴心一片,可昭日月。
可是,可是又怎能来迫害她和安儿呢?
林南儿轻笑一声,以手帕遮着下半张脸,只露的那盈盈笑意的双眸,如水波流转。
待笑够了,轻声道“江小姐说的可真有意思,什么卖艺不卖身,不过是还没遇到看的上眼的罢了,都沦落红尘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你怕是没听说吧?那什么南音,自驸马为她打架后可是当日就将人留宿了。”
此话一出,场中贵女们脸上具是五彩缤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一回事,这相助后获得以身相许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连宁清月也不免有些惊讶,想像着卫将离冷着一张脸来一出英雄救美,倒的确容易令人醉倒长袍下。
公主的脸色渐渐变青,也不知是被林南儿气的,还是被卫将离留宿青楼气的。
宁清月与轻琴对视了一眼,后者很有眼力见的出声询问道“公主,时候不早了,可要前去花厅用膳?”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能让众宫女们听的清楚。
公主缓了缓心神,这才点了点头,“带各位小姐前去沃盥,本公主也去换身衣裳。”
沃盥便是餐前洗手,有些讲究的小姐更是会换身衣裳,待饭后再换回来,以防油污气味等沾染到衣服上。
回了内室,宁清月就独自站在屏风处,尽力的隐藏身形,降低存在感。
公主仍旧脸色不大好,直言向林南儿问道“表妹,你好端端的提这个干什么?落我的脸吗?”
林南儿张着双臂翘着下巴,静等着侍女们更衣。论仪态绝不输嫡出公主平阳,论姿色,却是更甚几分。
听及公主的问话,她轻轻笑了笑,若无其事道“我这还不是为了表姐嘛。”
“为了我?”公主只觉可笑至极。
那林南儿一脸天真,继续道“表姐,这驸马天人之姿,城中可是无人不晓,你也知这城中不知有多少女子动了歪心思。往日里卫府落魄,他卫将离一无爵位袭承,二无官位在身,仅仅一个家底强撑着。那些贵女们的父辈自然不肯将女儿嫁过去。”
“是又如何?”
“可现如今不一样,他娶了陈国最尊贵的公主,前途自然不可限量,那些贵女们的父辈,保不准要动些歪心思。我今日就是要让她们知道,那卫府可是驸马府,是表姐你当家的,想嫁进去做妾,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公主听完,已是无法反驳,字字句句听来都在为她着想,可就是觉得有哪里别扭。“是我错怪表妹了。”
呲!
细微的声响,却颇为突兀。
林南儿低头一看,为她更衣的小宫女竟然指尖不平,生生将她前襟处刺绣的绣线勾出来一丝。顿时怒从心起,“啪”的一声将小宫女扇倒在地,“废物!你可知这衣服耗费多少心血,来人!拉出去将手剁了!”
那小宫女吓得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哭喊着求饶,“求林小姐饶了奴婢吧,求公主看在奴婢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林南儿扶着前襟处的刺绣,那本是一对七彩孔雀团绣,为了赶今日的宴不知让多少绣娘通宵达旦。可竟就让一个贱婢给生生毁了!
思量至此不免又有些怨恨,若不是她进宫只能带一个侍女,又怎会让旁人更衣?她早晚有一日,要让这后宫无法约束她!
能进内室伺候的宫女,自然都是讨公主欢心的。往日公主虽打骂她们,可也没动辄就砍人手脚的。更何况林南儿如此行事,也有些逾越了。
公主本还有气,才刚刚被她那番言论说服,此时再闹这一遭,自然心底有些不愿,“好了表妹,不过是件衣服,轻书你去看看。”
听及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宁清月一阵无语。上一世就是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