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更多的人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为什么没有在天殿大会武之前去结交和拜访那位总殿呢?
可世上偏偏没有后悔药,人须得为自己的选择承受后果。
当然,这话放在诸多冷眼旁观的权官身上,大抵是有些严重了。
毕竟他们的作为,最次也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即便没有在会武之前给江南留下好印象,至少也没有得罪这位前途无量的总殿。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可就并非如此了。
比如——五方府君。
一手导演出此次会武风波的始作俑者,现在,慌得一匹!
正午之时,五人聚在北府君的君府之中,面色颓然,与先前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截然不同。
沉默之中,中府君叹了口气,“商议一下吧,诸位——应当如何?”
虽说江南没有在会武结束的第一时间为难他们,但谁能保证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如今江南坐稳了天之总殿的宝座,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以后哪怕是随便搞一搞,都能把他们整得生不如死。
“商议什么?”魁梧壮硕的东府君看了他一眼,“商议吾等死后葬在何处么?”
话糙理不糙。
五人之间,便又陷入了沉默。
西府君叹息一声,“先前形式是吾等误判了,想赶让那位总殿下台,却不料踢到了铁板,早知道……”
说到这儿,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世间事,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赔罪吧。”
最后,北府君站起身来,仿佛苍老了数十岁那样,颓然叹息一声,“绝对的力量之下,一切斡旋曲折都是徒劳。”
话音落下,余下四位府君相互对视,无奈点头。
于是,正午刚过,天阙城五位府君褪去君服,取下高冠,摒退侍者护卫,来到正威殿前,向着那赤金色的巍峨门扉,双膝跪地。
街巷之上,来来往往,无数异样的目光宛如针扎一般,让五位府君感到无比难受。
一直到深夜时分,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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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大会武的风波落幕,离宫上下已为此事哗然一整天后。
远在大州边缘,镇压葬海裂缝的苦哈哈的仙人们,尚且还并不知情。
云州,极北之地。
曾经的古仙蜃龙的囚牢,荒无人烟的一片海域。
如今,葬海依旧。
只是在最开始的那几波魇潮过后,孤九尾和蕲休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再加上又蜃龙之魂的辅助,可以说镇守葬海一事已经没有什么压力了。
唯一折磨的,大概就是在葬海裂缝彻底关闭之前,他们俩还得留在此处,防止葬海中的诡异入侵云州就是了。
——毕竟,哪怕在仙人看来仅是小风浪一般规模的魇潮,对于云州天下黎民而言也是毁灭一般的天灾。
绝无抵挡之能!
这便是仙丹之差,若如天堑!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啊……”这一日,巍峨的九尾天狐一尾巴将裂缝中奔涌来的一股魇潮拍碎,日常抱怨道。
蕲休看了他一眼,“或许要等陛下重融道统,一切皆当结束。”
“那可得再等好几年纳……”狐九尾悲鸣一声,看向一旁的蜃龙之魂,“蠢龙,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后者愣了愣,才发出苍茫的声音,“吾习惯了。”
孤九尾:“……”
也对,他为什么想不开要和自天地初开便亘古长存的家伙谈论时间的概念呢?
想当年他还未成为天殿七仙的时候,有一次蜃龙说要假寐一阵,结果醒来过后人间已过了千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