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御史老爷你为了自家官声着想,还是别要硬逼在下这双案首跪着回话了,不然传了出去,未免有凌虐读书人之讥。”
张御史总感觉自己被讽刺了,又喝道“好个刁嘴的小儿,左右何在”
秦德威想起什么,突然又叫道“对了,在下年纪未满十五,大明律例公堂之上不得加以拷讯!”
没几句话,张御史就被气得上头,叱责道“滚下去!这里不用状师!”
秦德威露出奇怪的眼神“这位御史老爷,您是不是真的没坐过堂审过案?用不用状师也不是御史老爷你说了算的。
你坐的地方不是都察院,是县衙公堂,冯县尊也不是待罪之身。你坐在公案后面,难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体面人?”
不等张御史再次发火,秦德威又赶紧科普道“举人以上的体面人,或者是妇人之类涉及名节的人物,被公堂传唤问话时,是可以派人代替回话的!
这就是官府给予体面人的待遇,冯县尊难道不比举人体面?只要他有意愿,难道不可以找个人代替回话?”
张御史“”
踏马的案子都不想审了,吵架怎么才能吵过这个杀千刀的小学生?
公堂外又是一阵哄笑声,故老相传,只要小秦先生上堂果然好看。
秦德威站在公堂门外,遥遥对着冯知县叫道“冯菜啊不,冯老爷!您需要状师代替接受问讯否?”
从这嗓音中,冯县尊听出了戏谑,听出了调侃,听出了嘲弄他多么想像往常一样大喝一声“滚”,但还是闭上眼,屈辱的点了点头。
秦德威顿时从门槛外蹦了进来,走到冯县尊身边,嘴里还嘀咕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菜鸡非要抢c位,人菜就算了,还骂走辅助送人头最后还是靠辅助死命保。”
可惜这里暂时已经是别人主场了,虽然值堂差役们听见了,也不敢不懂装懂的捧场大笑。
张御史不耐烦了,以吵架专业闻名的御史居然放弃了与小学生吵架的念头,当即拍下惊堂木,喝道“开始点名!”
“慢!”秦德威却又强行插入,质疑道“这位御史老爷你是不是没有坐过堂审过案?”
张御史盯着秦德威,你踏马的有种敢把这句话再说一遍?
秦德威没顾上张御史的情绪,又科普道“对体面人的问讯审理,自然也不同于普通人啊!
这位御史老爷你想想,假如你审讯的是一位妇人,难道能不顾妇人名节,容许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吗!”
然后指着公堂外看热闹的人“县尊乃是一县父母,代表着朝廷体面!这样被人围观,成何体统!
这位御史老爷,你就打算这样折辱代天子临民的亲民官?不是在下怀疑,您真的坐过堂,审过案?”
张御史“”
公堂外一阵哄闹,纷纷指责小秦先生不仗义,自己进去了就不让大家看热闹了。
张御史又扭头对坐在公案左侧的冯知县问道“冯大人你能告诉我,你平常是怎么忍的?”
被审待勘的冯知县居然对审问自己的张御史产生了些许同情,叹口气回答说“张大人啊,你忍啊忍啊就习惯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吵不过他的御史。”
就一次没忍住,便坐在了这里给别人当孙子,教训惨重。
听到还有别的御史也撞过邪,张御史不知为何就觉得不那么丢人了,便喝令差役,驱赶公堂外人群。
秦德威又提醒道“县尊被问话,或许涉及县中机密事情,不便外泄!而且县尊毕竟与本衙门情熟,请断绝县衙内外交通,严禁擅自出入,以免传递消息通风报信!”
看在没有加“你是不是没有坐过堂”这个前缀的份上,此建议貌似又是严格限制冯知县的权力,张御史就欣然采纳了。
如此公堂逐渐变得肃静,气氛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