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常服的英国公顾烨坐在主位上,瞧着倒是颇为和善:“孙公子,方才席上瞧着你似有些拘束,不知可有饭菜不合胃口或是下人服侍不周之处?”
孙仲景本想客套一句自己不习惯这种场合,但由于之前别人一直在和他搭话,他则由于不知道该和那些当官的说啥,除了吃便只剩了“尴尬”二字,这不仅让他有了火气,还没有吃饱。
于是他决定开门见山:“国公爷,我不太懂为啥你要请我和沈冰然她们来。”
他自觉这话已算尖锐,但顾烨却答的淡定:“此次能顺利击退北戎,除了将士奋勇杀敌,更需多方支持协助,是以须得摆席谢过诸位大人,若是其他统帅,亦会如此。之后军营之中也会开庆功宴席,酬谢将士。”
顾辰逍见孙仲景面色不良,顺势补充道:“孙公子与三位姑娘此次功不可没,更是我顾家的大恩人,况且官家已然授官,若略过你们,于理不合。”
孙仲景“哼”了一声:“冠冕堂皇。”
其他几位顾家公子当即皱了眉头,顾烨并不在意:“孙公子心直口快,但在下的谢意却是句句出自真心,日后孙公子若有为官之念,在下定会为公子保举。”
“这倒不用,我不稀罕做官。再者说,我三弟已做了镇北军军医,四弟也入了太医院,我瞧着两边都拘束的很,没甚意思。”
顾烨顿了顿,道:“我瞧孙公子似有不快,若是因我顾家有何过失,还请直言相告。”
“那我就直说了,”孙仲景转向顾辰逸,“我知道四公子向来不大看得惯我。”
顾辰逸捏紧了拳,面上却是风平浪静:“绝无此意,孙公子对我顾家的恩情,在下一直铭记在心,若是公子觉得在下有何冒犯之处,在下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说着便起身,向孙仲景行了一个谢罪的大礼。
孙仲景并没挪身子,但还是语气敷衍地道:“赔礼就算了,我受不起堂堂怀化将军的礼,哦不对,现在是不是封了怀化大将军了,你还挺出息,先说好了,我可买不起贺礼啊。”
“岂敢,辰逸惶恐。”孙仲景的语调极为轻佻,顾辰逸压下心里的火气道。
“客套个啥,坐下吧!这么弯着腰不累嘛。”
孙仲景看到顾辰逸这般低声下气的,心里莫名替好友感到痛快:“我也没说错啊,敢单枪匹马闯北戎大营还能全身而退,你是挺出息啊。”他摇了摇头,“沈冰然就挺没出息的,被你几句话就说的自己蹲在院里抱着头哭了一晚上,最后哭累到睡着。”
辰逸不语,眉宇间俱是痛楚之色。
“不过她还不蠢,也就哭了这一回。”孙仲景道,“我呢,恰好和她是同行,共同语言比较多,四公子你可是为此酿了好大一缸子醋啊。”
顾辰逸不曾想到这个看着满副不正经做派的游方大夫竟这般敏锐,脸不由红了一红。
“我好歹虚长你几岁,你真当我傻的?我替沈冰然问你一句,你对她确定是认真的?”
顾辰逸坚定地点了点头。
“哪种认真?”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你记住你这句话,爷就教你怎么让她消气。”孙仲景心里既为好友高兴,又有几分可以向她们三人卖关子的得意,“你听好……”
“孙二狗,我寻思着我和你的交情可比你和顾四公子深,你倒给他当起僚机来了?”我靠在会客厅的外门柱上,淡淡开口。
“哎呦我去,沈冰然你别一惊一乍的吓人啊!”孙仲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心中暗自好笑:“你说啊,我怎样才能消气?”
孙仲景不敢吱声,辰逸却焦急不已。
我给了辰逸一个眼神,转身就走。
他会意,向顾烨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