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好多人”,怎能不叫人害怕,我再定睛一看,冷汗已爬满了全身。
是北戎鞑子。而且还是一支约莫二十人的队伍,此时正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三三两两挨在一起打盹。
尽管对遇到鞑子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但前一秒还在困饿交加中坐马赶路,后一秒已经半只脚踏上战场,我已分不清心底恐惧和无措究竟哪种情绪占得多些。
走在前面的孙仲景和辛夷也停了下来,四人凝息屏气,唯恐身下的马突然嘶鸣起来惊动鞑子。孙仲景这次倒没有吓得一嗓子叫出来——他是真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理论上,不考虑战术阵法因素,正常情况下一个身强体壮普通士兵可以对抗一名普通敌军,一个会功夫且经验充足的精兵可以对抗两到三个敌军,而带兵的将军能同时应付五到七个已经算不错了,如果骑术精湛则还能多些。而现在,四个毫无作战经验还不大会骑马的人,其中只有一个会武功,需要一人同时应付五个惯于征战的鞑子,这约等于集体自尽。
阿楚将包好的剑重新取出来,布条被她顺手缠在了右臂上。她恨不得这是把稀世神兵,可剑上的锈迹和豁口此时却变得无比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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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反应过来,极力用最轻的动作去摸药箱里的迷药和醒神药,又找出了缝进了特制药物的面纱,药瓶因为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在此关头不啻千钧雷霆滚过。
冷静!冷静!这里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突然有人神兵天降消灭鞑子,我们只能自救!
将药和面纱分给众人,我又将一直收在袖中的袖里剑又绑稳了些。此时真恨不得可以直接用心灵感应交流不必出声:“药吃了,面纱戴上不许脱。”
待大家“武装”完成,我用他们能听到的最轻声音道:“我这里迷药管够,但他们太分散,等会我们迅速骑马通过,惊动了他们我会把药包用袖箭射出去,一共四箭,能放倒几个是几个,阿楚在前面开路,孙仲景你和辛夷跟紧。”
阿楚提剑作了待攻模样道:“我方才看过,他们明面上没有弓弩,皆是用于贴身近战的刀剑,但有无暗器没法预料,我也不大能分辨兵种。但我拼命也会保证你们至少一个大夫逃出去的。”
辛夷脸上闪过一丝决绝:“谁的马落后或是人受了重伤都不能回头去救,若是发现走不了就立刻留下来把他们拖住!”
孙仲景道:“安楚只管用最快的速度打马往前,冰然和辛夷无论如何抓紧了不能摔下去,否则必死无疑。”
四人相视点头,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少见的决绝之色。一路插科打诨,逗趣拌嘴到了这里,相识不久就遇上要把命交到对方手里的生死关头,也是世间难得。
“一,二,三,冲!”
阿楚和孙仲景分别朝各自马背上狠抽一鞭,又在马肚子上踢了一脚,两匹战马仰天长嘶一声,一前一后冲了出去。
这样快的速度还是第一次,我只觉得有一股力道在将我疯狂往马下拽,我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由于颠簸加上我们实在没什么骑术可言,两腿内侧亦是被磨得生疼。
北戎士兵对战马的声音自然熟悉,陆续醒来,却是两匹战马直冲过来。
他们本是混战中被打散的一个小队,实在不想回战场去,却又不熟悉地形,误打误撞竟然跑到了“敌国”这边而不自知,此时见两匹一瞧披挂便是顾家军所驯的战马,只道是追击部队。而有胆大些的却注意到马上的不是什么华国的将军士兵,却是四个戴面纱的男女,而且连片护甲都未穿戴。
这场面他们也不曾见过,心下既惊且疑,但作战本能还是让他们取了兵刃喊打喊杀着攻了上去。
我与阿楚的马在前,自是首当其冲。此时鞑子手中弯刀长矛上的血迹都看得分明,阿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