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儿,苹苹慌地追过去,含烟却已经一把拉开了卧室的门,绍轩正抱着呜呜哭着的非同站在外面,眼见得含烟过来,吓了一跳,“你怎么下床了?苹苹,快扶着她躺床上去!”
含烟却是不理,只伸手把非同抱了过来,她拼着一股劲儿,竟是平日虚弱的筷子都拿不起,而今儿却是稳稳的抱住了非同!
非同的脸上擦伤了一块,因穿着长袖衣服,看不出来身上有没有伤,但小手上却是有几处伤痕,特别是手腕处,擦掉了一小块皮肉,隐隐的沁着血丝,而他受了惊吓,哭着不停的打嗝,抱着她一声一声的叫着妈妈,受惊的小猫一样可怜,含烟一下子死死的咬住了牙关,泪如泉涌一般淌了下来……
“含烟,得赶紧先给非同处理伤口……”绍轩见她不太对劲,怕她一时心思转不过来气郁不畅,慌地开口岔道。
含烟呐呐不言,只是紧紧抱住了非同,绍轩要过来将他接过去处理伤口,含烟却是转身避过,她眼底泪痕渐渐干涸,这才觉得身上绵软使不出力,非同从她怀中滑落下来,她亦是站立不稳的几跌坐在地上,绍轩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含烟目光呆滞,额上热烫一片,她却喃喃开了口“明天……就走,绍轩……离开这里吧。”
她说完这几个字,却是忽然就闭了眼睛晕厥了过去……
孟绍轩抱着她站在那里,脸上无喜无悲,却似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从医院回来静园,还未走到小楼那里,就遇到了苹苹,孟铭潇一愣,立刻想到她,几步上前低低问道“苹苹,你怎么站在这里,是不是她……”
苹苹轻轻摇头,泪珠儿却是忽地滚了下来,她几乎不忍心看他的表情,那样的关切和担忧,任是谁看了都会心软,但为什么含烟姐就不会心动呢?他们明明都和好了,都住在一起了,为什么含烟姐又执意要走?
二少爷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受不了,他那么爱含烟姐,那么在乎她,她怎么就不肯给两人一个机会?
苹苹越想越难受,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安城见孟铭潇脸上惶急神色,忍不住上前一步“苹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含烟姐……含烟姐她,她说她明天就要走了……”
苹苹哭着开口,一下子捂着脸跑开了,孟铭潇却是木然的站在那里,脸上水波不兴,看不出悲喜。
他是知道她早晚就要走的,可没有想到是明天,她还病着,怎么经得起长途颠簸?
更何况,她那么的在意静园,这本来也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就算是走,该走的人也是他啊。
他缓缓的向小楼里走,整栋楼只有楼下客厅壁灯发出淡淡的微光,他走进去,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站了一会儿,眼睛望着楼梯,脚步却是久久未动,她这会儿该是吃了药睡下了,他没有机会和她说几句话,可是,总要告个别吧。
孟铭潇苦苦一笑,抬脚上楼。
空寂的房间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又发出沉闷的回声,他竟是平静无比,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和疯狂,就像是听说的那个消息只是她要出去玩几天就回来一样。
直到站在卧室外,他干脆连心跳都恢复了正常,他站在门外,看着厚厚的木门,在楼下透过来的惨淡的光线中望着那门上熟悉的纹路,这里的一切,都是经了他的手选购的,再熟悉不过了。
绍轩在里面吗?他觉得脑子里有点乱,害怕自己贸然的敲开门会撞上什么尴尬的事。
手举起来,又放下,几次三番,他所有的勇气竟是忽然就消失了,抓过身预备离开,门却忽然无声的开了。
孟铭潇愣怔的转过身去,却见她盈盈而立,身上披了薄薄小袄,长发凌乱垂在胸前,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却含着无边的清愁,她静静的望着他,他也就不做声的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