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意？我当然满意，都这地步了，你还挑！小方哪点不好？不是我说你，你配他，真是你的福气了！人家是正经的国家干部，有房有工作，还是头婚，你还想怎样？”

“是，妈，我很满意。”含烟不想再听妈妈的唠叨，慌忙截住了她的话头，转了话题“妈，我们还去看房子不去？”

宋如眉眉梢一扬，步子走的更快起来“小方爸妈都不在了，等你们结婚了，妈也跟你搬过去，做饭洗衣服也能帮得上忙……”

“妈……”含烟想要说什么，宋如眉却已经转身走了，扔下一句话“我和姚大姐约好有事，你先回家吧。”

含烟和方进订婚的日子选在了腊月二十八，她没什么朋友，因为不想再和孟绍轩有什么瓜葛，也就不想让他知道她订婚的事情，从而生出什么事端，所以，含烟连林诗都没有通知。

而方进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只有几个在本市的远方亲戚，还有他的三两个同事过来捧了场，他们见到含烟的时候，都很明显的做出了吃惊的表情，然后就在一边窃窃私语，时不时的都盯着她看几眼，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含烟也没在意，很简单的酒店里，订了两桌酒席都坐的不太满，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从婚纱店里租的一身中式旗袍，大红俗艳的颜色，而且还不合身，是租回来那天，妈妈熬夜给她在腰际缝进去了一些，才勉强能穿，头上的纱花看起来也很没质感，偶尔灯光折射就能看到隐约的污渍，含烟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嫁什么人她都不挑了，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

方进确实很大方的给她买了三金，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手工极其的粗糙，看起来成色也不好，含烟仍是不在意，妈妈让她带着她就带着，有什么关系呢。

酒席很一般，含烟注意到自己家原来那些老邻居吃的头都不抬，而方进的同事们显然是吃不惯，筷子挑了几下就不再动，方进喝了点酒，脸红的吓人，含烟偷眼看他，却觉得他这此刻看起来不像个好人，眼睛里偶尔的还有凶光似的。

含烟心底有些恍然，她吃不下一口饭菜，被方进的几个同事灌了几杯酒就有些上头，脸上像是涂了胭脂，绯红而又迷人，那几个人看的有些呆了，就推搡方进，艳羡说道“你小子真有福气，嫂子这模样拿出去真是长面子！”

方进听到这些话显然很高兴，醉醺醺的跑到含烟的跟前，一眼看过去，这个女人确实美，但心里想到，若不是她是个那样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也轮不到他！

想到这里，就不免有些不悦，好在还没有醉的太厉害，压低了声音对含烟说道“明天你就别去上班了，女人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含烟不喜欢他这种自作主张的神色，却顾及着这么多人在，不好多说什么，就点点头，方进见她点头，这才满意的离开。

宴席很快就散了，显然方进这个人平时并不善交际，他的几个同事也没怎么闹，九点钟左右就纷纷站起来说要回家了，方进留了几次，也就罢了，含烟和方进还有妈妈一起送客人出去，然后又回来陪着余下的客人说笑，那几个老邻居吃饱喝醉，说笑够了，拿了宴席上剩下的烟酒，这才一个一个的离开。

外面天气很冷，方进喝醉了不觉得，和客人说的热火朝天，含烟只穿着薄薄的旗袍站在外面浑身都在发抖，一个一个的送人上车，寒暄，到最后，她整个人几乎都冻僵了，方进这才好像注意到她似的，赶忙拉了她回酒店。

妈妈多年不沾酒，今晚也喝的有点微醺，含烟穿好羽绒服，就和方进扶了妈妈离开，上出租车的时候，方进也跟着坐了进来，含烟并没有太在意，三个人坐在后座上，妈妈半睡半醒，含烟旁边就是醉醺醺的方进，她有些不自在，稍稍的向旁边挪了一下……

方进并没有贴过来，含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车子里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