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却就那样站在那里,靠着车子站着,血沁透了裤子,再被冷风一吹,双腿就像是被凌迟一般痛的难忍,她却想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似乎身上痛了,心里就可以好受一点,那一份愧疚就可以不那么折磨她。
“二小姐……”司机看到她脚下染红的雪地,简直吓疯了,而含烟此刻再也撑不住,一头向下栽在雪地上,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静园的大门被陌生的大锁锁上了,园子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空园子被卖了。大妈带着静心和静仪去了法国找静言,仅仅留了极少的一点钱让她操办爸爸的葬礼。
她成了罪魁祸首,所以这些烂摊子自然是留给她收拾,还有,爸爸死了,在美国的妈妈立刻被停了药,无法继续支付美国那边高昂的医疗费,马上就将被送回国,静仪将爸爸去世的始末电邮给了远在美国的妈妈,从那一刻开始,每天,不分白日,还是黑夜,妈妈的电话会像是突然扔来的手雷,炸的她不知所措,大骂,大哭,用劲所有刻薄难听的话语来辱骂自己的女儿,含烟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承受。
小月子里,她下身流血没有断过,直到整整住了半个月的院身子才稍稍的好转,而出院前一天天,孟太太又来了。
先是表达了一番孟家对于傅正则先生过世的悲伤心情,然后虚情假意的留下了一张支票说是要傅先生生时风光走时也要风风光光。
数额不小,含烟想到那一晚上他们丑恶的嘴脸,又想到手头大妈留的钱根本只能勉强买到一个好点的骨灰盒,再加上妈妈的病一天都不能耽搁,含烟咬咬牙,忍着屈辱收了支票,见她拿钱,孟太太竟是极高兴,安慰了她一番这才笑眯眯的离开了。
出院那天,孟铭潇来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跟着那个优雅美丽的沈曼君。
含烟坐在床上打量他,竟发现他似是憔悴了许多,她心底冷笑一声,她还是能一眼看到他的变化,真可悲。转过脸看着窗外,已经是阳春三月了,枝头上都冒出了新绿,酷寒已经度过,万物都新生了,她还能新生吗?
“孩子呢,傅含烟,我们的孩子呢。”他一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含烟漠漠的望住他,轻巧的吐出三个字“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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