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傅正则忽然一拍沙发的扶手,竟是一个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连连点着含烟的额头,又气又心疼“你傻啊知知,女人离了婚还有过孩子,以后怎么办?爸爸要是没猜错,你一定没有告诉铭潇你怀孕了!傻孩子,拿掉孩子你会受多大的罪你知不知道,啊?”
“爸,我不怕,再说了,现在医院都有无痛的,我不用受什么苦……”
“我不许!”傅正则气急,已然喘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就是不孝!”
“爸……”含烟依旧跪在那里,眼泪却是停不住,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一定要她回去孟家告诉孟铭潇怀孕的消息,他已经不打算要她了,她也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受一番羞辱?
“爸爸是过来人,能看得出来,你和铭潇之间是有感情的,知知,你现在告诉铭潇你怀了他的孩子,指不定你们之间就有了回旋的余地,你有了依靠,爸爸也好放心啊……”
“爸……他很讨厌我……”
“胡说,爸爸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什么是喜欢吗?知知,听话,给爸爸拿大衣,我们现在就出去!”
含烟跪在那里依旧不动,傅正则气的直喘,捶着胸口咳嗽起来;“知知你要气死爸爸是不是?”
“爸……我去,我去……”含烟挣扎着站起来,亲自帮爸爸套了大衣,就扶了他向外走。
房子里乱糟糟的,家具和一些纸张摆设仍的乱七八糟的,傅正则只是略皱了皱眉,就扶了含烟向外走。
雪,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离开孟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含烟不知道孟铭潇日日在做什么,她不想,也不敢想,只是浑浑噩噩的过着,从来料不到,竟这么快就有回去的一天。
爸爸坐在车子上不出声,只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含烟也不说话,只是透过车窗看外面阴沉沉的天,是下午四五点钟,天却已经暗黑了,雪下的密实起来,几乎快要看不清远方的路,含烟脸贴在车窗上,眼泪还没有落下来,却已经在烧热的暖气中被蒸成了水雾……
傅家和孟家离的并不远,只是雪下的太大,路滑不好走,竟是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暗黑了,含烟裹紧了厚厚的羽绒服扶了爸爸小心翼翼的下车,司机已经去按了门铃,迟迟却不见有人来开门,含烟拼命的支撑住爸爸摇摇欲坠的身躯,雪花夹杂着雪粒打在脸上疼的很,而含烟咬住牙关低下头,在漫天的大雪中,又一次不争气的哽咽起来……
不过片刻,傅正则的肩头和头发上已经落了厚厚的雪,含烟慌忙去给爸爸拍打,目光却时不时的投向孟家的庭院里,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面对他嫌恶和嘲讽的脸,该怎么才能让爸爸不那么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