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莺还是哭,边哭边说“师父不要我,那些混蛋又冤枉我,说我偷了他们的盒子,你这小色鬼不但不助我,还伙同他们一道气我,我死了你才甘心么……我死了,什么烦恼也没有了。”梁萧听她哭得凄惨,也不觉心酸,一句话冲口而出“你要死,我陪你死。”
柳莺莺身子一颤,胸中升起一股甜蜜,轻哼一声,说道“要死你自己去,谁和你一同死了!”梁萧笑道“你若不哭,我死一回也不打紧。”柳莺莺道“呸,人还能死几回么?”
梁萧道“能啊,我小时顽皮,爸爸常打我,打狠了,我就翻眼装死,我爸见了,也就不打了。这么算,也死过好多回呢。”柳莺莺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了一下,又想“不成,这小子是个顽皮猴子,今日不给他个下马威,以后休想镇得住他。”忽又板起面孔,冷冷地一言不发。
梁萧说了那一番话,念及亡父,不胜怆然。柳莺莺听他久不说话,反而急了,冷冷说“你说这些又怎样?人家还不是冤枉我。”梁萧一皱眉,大声说“我才不信你偷了铁盒,老和尚也不信。别的人管他做什么?若要文斗武斗,我尽都奉陪。”
柳莺莺道“你很了不起么?”低头偷偷一笑,又抬头说,“小色鬼,我要和你约法三章。”梁萧见她双目微微泛红,雪白的脸上挂着泪痕,不由倍生怜惜,叹道“别说三章,三十章我也依你。”柳莺莺沉着脸说“我可不是说笑,你依这三章便罢,不肯依,大家一拍两散,省得彼此见了烦心。”梁萧心想再不见她,不知会如何难受,便说“好,你说,我都依你。”
柳莺莺道“其一,从今往后,不得我应允,你不许碰我;左手碰砍左手,右手碰砍右手。”梁萧心想“如果不慎碰着,岂不十分冤枉。”想了想,苦笑说“好吧。”
柳莺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他应允,暗暗松了口气,又说“其二,从今往后,不得踏入勾栏一步,左脚进砍左脚,右脚进砍右脚。”梁萧惊讶问“为什么?”柳莺莺啐道“呸,你还有脸问?”
梁萧说“我进去了,不叫人唱曲成么?”柳莺莺怒道“那也不行。”梁萧颓然道“好,我不去就是了。”柳莺莺听他答应,心中暗喜,忍着笑说“第三,你从今往后,再也不许撕女人衣服。要不然,我先杀她,再杀你,然后自尽。”一抬眼,见梁萧瞪着自己,张口结舌。柳莺莺作恼道“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马上就走。”话没说完,眼圈已经红了。
梁萧听她约法三章,一章比一章狠厉,心中十分纳闷,可又不忍与她分别,只好说“我答应就是了。”
柳莺莺听他答应,心满意足,转嗔为喜,伸手来拉梁萧。梁萧慌忙将手一缩。柳莺莺咯咯地笑弯了腰,说道“大笨蛋,我拉你,不算背约。”梁萧道“这是什么话?你去勾栏就行?你撕男人衣服就行?”柳莺莺脸色一变,怒道“我怎么会去撕男人衣服?”梁萧一心迁就她,说道“好好,全都由你,你做什么,我都不在意。”
柳莺莺正色道“梁萧,你依我的约法三章,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梁萧听她语气,似乎将自己看作十分独特的人,心中其甜如蜜,笑道“我也是。”二人相视一笑,胸中都是暖融融的。
梁萧坐下说“莺莺,再去哪儿?”柳莺莺沉吟道“楚老头冤枉我偷了那个什么蠢羊铁盒,哼,本姑娘便真的偷它一偷。”梁萧拍手笑道“正该如此。”
柳莺莺得他附和,绽颜一笑,跟着又皱眉说“我的柳笠丢在酒楼了。”梁萧道“那斗笠有什么好?瞧不着你,我可气闷极了。”柳莺莺不觉笑道“小色鬼,你很爱瞧我么?”梁萧没由来脸一红,默默点头。
柳莺莺心中甜蜜,笑道“好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不戴斗笠,让你瞧个高兴。”梁萧笑道“是啊,你生得这么好看,就该让大家都瞧瞧。”边说边拉住马缰,“我来牵马。”柳莺莺听他夸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