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哈……”
听完这句,陆良生轻笑出声,收回酒坛仰头又是一口酒水,感受灼烧淌过喉间,一摇一晃的越过了这位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觉得朝堂上,有我这变戏法的立身之地吗?”
视线尽头,碎裂的街道,远远的一头老驴朝这边奔来,悬在驴脖下还有一道黑影正朝他挥手。
陆良生收回视线,摇晃转身,看去闵常文。
“……我想不会有的。”
话语停顿了一下,然后,提着酒坛拱起手。
“尚书大人,将来若是遇到不可抗之事,可来栖霞山寻我,告辞。”
“良生!”
闵常文追过去,护栏后的书生,已经跃去了楼外,再追到护栏前看去,书生躺在驴背驾着一条腿,朝城外奔去,一眨眼便是到了街尽头。
“少年豪志不知愁,寒窗苦读为君忧。
贺凉生民无人管,朝堂昏君把酒欢。
今日我与陈缘尽,提酒挂剑寻仙缘。”
诗文远远传来,闵常文压着栏栅,重重在护栏上击了一掌,垂下脸“唉!”了一声。
“陛下啊……陆良生到底哪儿犯了忌讳啊!!”
铜铃晃荡带着清脆的声音远去。
一路穿过交织的街巷,穿过城墙,走去春风拂过的绿野,不久之后,才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
驴背上,陆良生摇摇晃晃下来,一步一摇走到河滩,浇了冷水扑在脸上。
“师父,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这一刻,话语里是茫然的。
“等为师先下来……”
蛤蟆道人悬在驴脖,奋力解开绳子,啪的一声大喇喇摔在地上,拍了拍褂上的尘土,背负双蹼,啪叽啪叽走到徒弟身边。
“虽然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但路从来不会绝,为师就是这么过来的,有段时间也如你这般丧气,后来一想不管做人还是作妖,都必须要看得开才行,看得开,才能活得久,你看为师现在不是活得挺好?”
说着,他拍了拍身后背负的画轴“这就是第二条路。”
陆良生望着映着夕阳,波光粼粼水面,心里也有着难言说出的苦楚,还是笑了一下。
“谢师父安慰,看着这片起起伏伏的波涛,忽然间觉得,我跟它们很相似……颠颠倒倒,一会儿下,一会儿上……”
“但是它们不会倒下。”蛤蟆道人拍了拍徒弟的膝盖,一起望去水面。
“嗯,它们不会倒下。”
说到这里,陆良生捡起一块石头掷进河里,荡起一圈涟漪。
“师父,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蛤蟆道人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你说通了,要是丧气不带老夫去北周,老夫岂不是要靠两条腿走去。
轰隆隆……
街道马蹄声四起,城中、皇宫大乱之后,军队已经动了起来,从宫里传出有妖人施法,乃是一个叫陆良生的读书人,甚至连画像也俱都画好。
步卒在城中挨家挨户搜查,千余骑兵分成几股在原野飞奔,追查与画像相似的人。
“快!跟上——”
“驾!”
沿着天治南面官道,分出一股的百余名骑兵抄去山林小道。
开春过后,绿野延绵满目。
飞奔的为首一骑,像是小校一类,抽响鞭子时,眉头微皱,视野前方的泥道间隐约看到一只毛驴慢悠悠的在走,上面还有靠着驴脖仰躺的身形。
挨近了一点,那穿着正是一件书生袍。
“前面的书生停下!”
他暴喝一声,抽响马鞭,促马加快速度,然而,眼看还差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