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大杂院,没有了母亲的房间显得格外冷清,却也给了她踏实的亲切感,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她仿佛还能一转头,就再看到母亲倚坐在床上,对着她慈爱的笑。
翌日清晨,天空灰蒙蒙一片,一片片黑云压下来,将好好的早晨变成暗夜一般,天,越来越冷了。
杨锦心出乎意料的睡了个好觉,或许真是认床了,在乌衣巷那柔软的钢丝床上,整宿整宿的失眠,一沾染上她那睡了近十年的木架子床,反而睡得踏实了。
离开的这些日子,院子里的一盆白菊竟已开了花,一盆月季没有人修剪,也横七竖八长出新枝条来。
杨锦心端着木瓢,一点一点地浇着水,清风吹动她月白的长裙,乌黑的长发也随风飘动,在配上那如花似玉的容颜,整个人飘飘欲仙。
赵大娘出来就见到这一幕,惊异她突然出现在这里,“二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锦心浅笑着朝她点点头,道:“昨天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
“客气,客气了!”赵大娘一脸慈爱的笑,“虽然你娘不在了,但是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来!”
这话让杨锦心觉得温暖无比,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哦,对了!”赵大娘想到一件事,有些为难地看着她道,“你跟霍少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他的人我也算看着长大的,是绝对不会错的,大娘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你们的事,一定要讲清楚明白的哦!”
杨锦心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再没了之前的刺痛感,笑容也真挚起来。
“嗯,好,谢谢大娘!”
赵大娘听了连连点头,“自从杨太太出事以后,他经常来这边,在那院门口一站就是一整天,刮风下雨也从来不间断!”
“说来,杨太太也走得蹊跷。”赵大娘一脸惋惜的看着杨锦心,“那一天,你跟霍少爷走了不久,霍夫人就被那个太太拉来了,我还以为是来提亲呢,哪想没多久就出了事?”
杨锦心一边浇着水一边听她念叨,听到这里连忙抬起了头,疑惑地问道:“哪个太太?”
赵大娘见她的样子,也很疑惑,“就是带洋医生来看病的那个很洋气的太太啊,两人在院门口拉扯了半天,霍夫人进了院子,她自己反而走了,我还奇怪说怎么来说媒的,媒人倒走了……”
杨锦心已经听不进赵大娘继续的念叨,她只呆呆想着,是李太太带来了霍夫人,是李太太给冬来保了媒,是李太太一直千方百计的要把自己说给秦慕阳。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头脑简单,霍夫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曾说过,是自己的原因让冬来没了前程。秦慕阳明明也曾表示过,冬来去到第九军是他的意思。
冬来说去部队请假反而一去不归,之后突然浑身是伤的出现,他突然间跟自己求婚,再遇到秦慕阳,然后……冬来和自己出门,李太太就掐着这个点,将霍夫人带来了,再然后,就是母亲出事,自己和冬来没了未来……
原来,自己只顾自己的悲哀,从来没为冬来想过,从来没听过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她的冬来,一直都在等着她的转身,那么潇洒温暖的男子,为了她憔悴狼狈浑身伤痛,杨锦心你究竟在做什么!
今天这个秋雨下得格外大,杨锦心不管不顾地朝城南跑去,冬来也曾不惧风雨只为等得自己回头,现在,轮到她去找他了,冬来,你一定要等着我!
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按响了霍公馆的门铃,很快就有一个圆脸丫鬟来开门,见到她一脸的鄙夷和不屑。
“你是做什么的?”
杨锦心轻轻摸了摸脸上的雨水,“我要找冬来,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杨锦心,害惨了我们少爷,还敢找上门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