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酒菜本来就不是给他们吃的,而是延绥镇边军们的庆功宴。
以范家为首的七八百乡绅陆陆续续坐在在宴席上,果不其然对这些酒菜充满了鄙夷,纷纷暗骂了一句丘八。
王员外是这些乡绅里仅次于范家的乡绅之一,也是范家最忠实的狗腿子。
王员外过去只是一个小乡绅家里不过上百亩良田,正是因为成了范家的狗腿子,这才慢慢发迹起来。
这一次已经是孙传庭第三次请他们,不同于前两次的清汤寡水,吃得就像他们家里的佃户一样,这一次终于有了酒肉。
王员外还是一脸的不悦,坐在范家老爷子身边,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风:“范公,这个孙传庭这次叫我等过来,想必又要以筹措军饷的理由让我等捐钱捐粮。”
“前两次王家每次都捐了一石粮食,这个孙传庭胃口未免也太大了还不满足,这一次无论如何我等也不捐了。”
张口一个孙传庭,闭口一个孙传庭,显然没把这个出身贫寒三边总督放在眼里,虽然他为大明的稳固立下了大功。
乡绅们攀附着八大晋商范家这棵大树,势力遍布朝野上下,别说一个贫寒出身的三边总督了,就是工业侯朱舜亲临这里他们也是丝毫不怕。
大明危急存亡之际,工业派的实业家们捐献的粮食以万石计数。
王员外只不过捐了两石粮食,瞧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捐了还不如不捐的那两石粮食,像是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善事。
能够和范家老爷子坐着主桌的乡绅,全都是延绥镇数一数二的大乡绅。
同桌的马员外听到王员外捐了两石粮食,老脸上多了一丝敬意:“不曾想王员外这么的深明大义,当是老夫应该学习的楷模。”
这句话换作谁说都是一种讽刺,乡绅们全都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认为马员外说的在理。
其他乡绅捐献的粮草还不够一石,最多只有七八斗,王员外居然捐了两石,给数万延绥镇边关军士捐献了两石粮食,可不就是深明大义。
马员外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范家老爷子,见他只是靠在官帽椅靠背上,闭着眼睛哼小曲,有些紧张的心神放松了很多。
刚才只顾着捧王员外了,忘记了范老爷子坐拥延绥镇三成的土地,却是一毛不拔一粒粮食都没捐。
八大晋商之一的范家可是他们的财神爷,万万不能得罪了范家,不仅断了自己的财路,以后在延绥镇乃至整个黄河以北都寸步难行了。
这几位大乡绅指点江山的闲聊几句,孙传庭走了进来。
按理说面对这位以性命相抵抗击满清八旗兵和蒙古鞑子,护卫他们能够安心在后面享乐的孙总督,应该保持足够的敬意起身行礼才对。
七八百乡绅看向了范家老爷子,范家老爷子还是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没有半点要站起来的意思。
其他乡绅们也就没人站起来了,直接无视了孙传庭这个人,继续坐在座椅上谈笑风生,谈论哪个县戏班唱的曲最好听,谁纳了一房美貌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