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这两天一直躺在床上，得知自己手术之后可能也无法恢复武功，加上身体上的无力感，让他或多或少有些抑郁。

不过他是个沉稳的人，一直憋着，硬是没让身边的人看出一点端倪来。

听到沈未晚的话，他眼神恢复了一丝神采，却又很快蔫了下去“嗯，多谢夫人。”

“你情绪好像很低落？”

沈未晚没有学过心理学。

不是不想学，而是学不了。

按照孔老的意思，她天生就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无法观察别人的微表情，对这门学科可以说是连入门都难。

与其花费大量精力去学这门科目，还不如好好钻研一下其余的学科。

就连九爷的心理指导，沈未晚都拜托给了冷清风，至于结果，两个人都说恢复得不错，她也就没多问。

而南靖本来就会掩饰情绪，她就更加判定不出来他是喜是忧了。

但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他情绪不太高涨。

“没有。”南靖牵强笑了笑，“好不容易身体能恢复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情绪低落？”

沈未晚盯了他半晌“但我觉得你不是很高兴。”

她放下手里的工作坐到床头“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放心，我会注重患者隐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南靖却不愿说。

他不说，沈未晚也不催，只静静的坐在一旁。

十分钟后，南靖叹了口气“夫人，莫淮告诉我，我的病就算是治好了，我的武功也不能恢复？”

“嗯？你是在担心这一点吗？”沈未晚笑了，“我还以为以你的状况，只要能保住命，你就会很高兴。”

南靖面露赫然“夫人，我……我也觉得能活下去很值得庆幸，但是……”

但就是忍不住会有过多的期望。

既然能活下去，为什么就不能恢复武功？

既然能恢复武功，又为什么不能恢复巅峰时期的程度？

总之，期望是无止境的，但现实却落差很大。

沈未晚很有耐心的解释“你已经太久没有锻炼过，身体素质早已经比不上当初，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确实不大能肯定。”

“但我又没有说你以后就不能锻炼了，到底能不能恢复武功，只能看你自己。”

南靖愣怔半晌，终于笑了，脸上红彤彤的，恢复了神采“夫人，我明白了。”

病房外，一直看着沈未晚的傅九叶眸光微颤。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很多年的沈未晚。

那时他瞎了，她就坐在他身边，轻轻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小九，你放心，我会帮你治好眼睛的。”

他那时很害怕“可别人都说，我这病就算是治好了，也不一定能复明。”

“小九，能复明的，只是你如果给自己不能复明的心理暗示，或许，就真的不能复明了。”

“所以小九，能不能复明，靠的是你自己啊。”

晚晚……

“九爷？你怎么来了？”

一声轻呼唤回了傅九叶的思绪。

他回神，上前，眼底像是沁润了水光一般，温润得能溺死人。

“晚晚，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

傅九叶像是变魔术一般，掌心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端放着一株干枯的小花。

沈未晚目光一亮“九爷，这不是白玲吗？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罕见的药材之一。

她之前四处奔走，才好不容易买到了一箱，用到现在所剩无几，没想到九爷手里居然有！

“故人送的，喜欢吗？”

暗处的清远抽了抽嘴角。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当这个所谓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