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然心惊肉跳。
被十几具可怖尸体围绕,周千娇若无其事的端坐主位,垂首品茶间瞧见薛洋,抬起头一瞬儿,笑靥如花,亦如一朵嗜血残忍的食人花。
“爷,您可回来了!”
周千娇放下茶盏,娇嗔着起身,投进薛洋怀中那一刻,他背脊汗毛直立。
就像是迎面刮来,一股阴嗖嗖的凉风。
薛洋将她推开,拧眉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下人都看到咱们杀了尹家人,若留着便是祸患!”周千娇振振有词,言谈间还有几分理直气壮。
薛洋瞪着她,“那我兄弟们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周千娇淡淡道。
她高傲不屑的神情,瞬间将薛洋激怒。
他攥住周千娇白皙脖颈,咬着牙发狠道:“你是不是还想杀了老子!”
“爷······我······”周千娇面色憋的通红,一双美眸直勾勾盯着薛洋,眼泪划过面颊,艰难吐出一句,“他们······他们想要轻薄我!”
薛洋大惊,见她垂泪楚楚可怜,手上力道不由放松,“你说什么?”
“爷,您不是要与妾身一辈子?您的那些个兄弟,帮妾身杀了人,便起了非分之想。妾身假意应允,在酒中下毒,才保住清白。”周千娇跌坐在地上,仰着小脸撕心裂肺喊出一句,“妾身为您守身,难道也错了?”
娇弱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凄凄惨惨的模样令薛洋动容,他面上凶狠渐消。
那几人与薛洋一样,虽是流民,平日就是在乡里横行霸道的流氓,欺男霸女之事皆习以为常。
故周千娇所言,薛洋并未有太多怀疑,弯腰将她扶起,拥在怀中安慰,“美人儿,别哭了,是爷错怪你了!”
“爷!”周千娇嘤嘤哭泣,泪水将薛洋衣襟打湿大片。
薛洋道:“美人儿,爷要在你这里躲避几日。”
“躲避几日?”周千娇身体一颤,不动声色道:“爷,周千寻可死了?”
薛洋骂道:“那个小娼妇满肚子阴谋诡计,爷一时失察,中了圈套。”
“那爷还可再集结队伍,血洗王府,您的人不是很多?”周千娇试探。
薛洋讪讪一笑,“豫王爷调派的援兵已到,漳州主城怕是没戏了!”
“那爷还是尽早出城。”周千娇从薛洋怀中退出,眼帘低垂,为难道:“尹家灭门,官府必然时常来问,怕是······”
薛洋毫不在乎,大喇喇坐到主位之上,翘着二郎腿,笑道:“你以为流民之乱到此结束?爷还等着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
见周千娇满脸疑惑,薛洋招招手,将她拉坐在腿上,在其耳边轻声言语。
倏然间,周千娇面色变幻莫测。
“爷,您原是有这么大一个靠山,妾身还真是佩服。”
周千娇娇笑连连,端起茶壶,将玉杯斟满,递于一脸得意的薛洋,“爷,这是上好的碧螺春,您快尝尝!”
“哦?好,品品这富贵人家的茶水!”薛洋接过茶盏,一饮而下,抬手摸一把唇边茶渍,“呃,好茶,果然是好茶!”
“咚!”
翠玉质地的茶盏,摔落在地粉身碎骨,碎片溅起半米高。
“美人儿,我肚子好痛。”薛洋弯腰哀嚎,只觉喉咙如火烧,他本能抬头向周千娇求救。
而她双手抄于身前,尖尖的下巴扬起,神情漠然。
薛洋终于认清,眼前美人,是个蛇蝎心肠!
“你······茶里有毒?咳咳咳······”薛洋剧烈咳嗽,突然之间喷出一口鲜血。
血滴溅到月白色裙摆上,晕染开来,像是一朵朵地狱之花。
周千娇后退几步,皱了皱眉,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