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王锦晨与侍卫刚骑马走上安华街,便听到前方鞭炮声震耳欲聋,周围人群纷纷朝那方向涌去。
一家店铺前,黑木雕花的匾额高悬于顶,龙飞凤舞写着几个流金溢彩的大字周家绸缎铺。
绢稠高挂,红毯铺地,一个杂耍班子在店门前卖力表演,里外几层人群将店铺围得水泄不通,兴致高昂的瞧着热闹。
喜笑颜开的周昭明,不断向进店客人拱手作揖,只觉脸上的笑都有些发僵。
从早晨开业到现在,进店客人是一波又一波,出店客人也基本没有空手离去的。
周昭明心中粗略一算,今日营业额怕是要比以往十天都要多,这要是在郑县,可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他又朝店内瞧了瞧,几个周千寻亲自招来的女伙计,穿着自家绸缎做成的店服,亦如仙娥穿梭在客人当中,应对女客繁琐的问题更是对答如流。
相较于男伙计,女客们似乎更愿意接受她们的服务。
刚开始听周千寻说要招女活计,周昭明还很担心女子无用,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你们店中‘毓成斋’丝绸,都是假的!”
店中传来一声咆哮,亦如炮仗在周昭明耳畔炸开了花,他笑容瞬失,转身跑进店中。
“让一下,让一下!”
好不容易挤到发火客人面前,刚想开口安抚的周昭明不由愣住,半张着嘴巴,盯着对面比自己还高上一头的女客。
见一脸呆相的周昭明,帷帽下的君若楠见怪不怪,她高大健硕的身材确实像一个穿着女装的男人。
“你是老板?”
“是······是!”
听声音是个女子无误,周昭明回神,慌忙应下。
君若楠冷哼一声,“你这不是‘周家绸缎铺’?怎么还卖‘毓成斋’的货品?价格竟比正主还要便宜!”
“姑娘有所不知,”原是问这个,周昭明面上堆满笑意,想着客人有误会也可理解,是要好好解释,“在下与京城‘毓成斋’有些渊源,低价进了一批丝绸。因是新店开张,所以才会优惠售卖。”
“撒谎!”
君若楠身边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的男子,突然跳出来,抬手指着周昭明,“自‘毓成斋’到漳州开店,我便在店中当伙计,从未听说店中丝绸会让其他店铺售卖!”
“在下说的皆是实话!”面对职责,周昭明问心无愧,硬脾气上来,横眉冷对道“咱们丝绸上都有‘毓成斋’的标记,不怕你们检查,再不行就请对面‘毓成斋’的人过来瞧瞧!”
山羊胡男子一声冷笑,“我便是‘毓成斋’的人,你那印章一看便是仿制!”
“你······,信口开河!”周昭明气得直瞪眼。
山羊胡男子大手一挥,向周围人群嚷嚷道“这家店售卖假货,毫无信用,大家莫要上当!”
店内客人听闻,皆是一片哗然,无论店中伙计如何解释,均要放下挑选好的丝绸离开。
“大家莫听他胡言乱语,小店售卖的‘毓成斋’丝绸皆为正品!”周昭明一时慌神,扯着嗓子喊却也无人听他解释。
君若楠一把将他扯过来,高声道“本夫人最恨制假贩假之人,今日就砸了你们这家黑店!”
话音刚落,从店外就窜进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棍棒驱赶人群,还要把展柜推翻,店中顿时乱成一团。
“住手!”
店中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缓缓下来一名女子,神情肃然。她下巴微抬,眉目间波澜不惊,一双黑亮的眸子亦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威严。
众人见她年龄不大,却不似一般少女胆怯,到有几分当家做主的气势。
喧闹的店铺渐渐安静,几个彪形大汉也一时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