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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桐后退一步,与他并排,悄声道“望春大哥,什么不妙?”
邢望春望他一眼,幽幽道“这座山只有南边一条道上下,水源竟还在山下?”
“那又如何?”苏桐愣愣问道。
邢望春见他茫然无知的模样,不禁长叹一口气。
苏桐今年只有十六岁,没读过书,离家去到最远的地方就是范县大营。懵懵懂懂的被拉来参军,只空有一身蛮力,舞刀弄枪全然不懂。
只是一个小孩,若是战死,他都不知为何会命丧此地。
邢望春起了怜悯之心,对他扬扬下巴,道“想活着回去见你家人吗?”
“想啊!”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问,苏桐依旧忙不迭点点头。
邢望春拍拍他肩膀道“战事开始后,一定要跟紧我!”
“嗯!”
军队尽数上山后,廉畅又下令砍树运石,在悬崖边上搭建推石头树木滚下山坡的工程,整整耗时一天一夜才尽数完成。
廉畅站在悬崖边,垂头望向临漳道悠长昏暗的峡谷,暗暗推算,若情报无误,翰跶铁骑明日早晨定会到达此地。他嘴角微微扬起,速战速决解决他们,这一战他将会扬名立万!
然,两日后,廉畅再次站到悬崖边,黑色铠甲挂在他瘦小的身体上微微晃动,他眼中的傲世凌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预见死亡的恐惧。
山脚内近一万人的翰跶军队身着红色胡服,亦如点燃山林的火海,让人望而祛步且胆颤心惊。
两天前,大盛军队如愿迎来翰跶铁进入到临漳道峡谷。
密集的山石滚下悬崖,也只是砸中很少一部分翰跶铁骑。
运送山石到悬崖边需要时间,而一些翰跶铁骑就趁这空挡,快速通过峡谷,毫无意外的将水源切断。
此时,山顶上的大盛兵士,许多已有一天没有饮水。西疆气候干燥,风沙又大,各个兵士嗓子冒火,嘴唇开裂,蔫头巴脑。更有部分兵士已有了脱水症状,别说运送山石,就是走路都是晃晃悠悠。
本以为居高临下占据先机,没想到却是画地为牢,自寻死路。
“下山取水的人回来了没有?”廉畅吼完,只觉嗓子干疼。
副将垂头丧气,“回来两人,全身刀伤,刚刚断气!”
“可恶的翰跶蛮子!”廉畅口中骂着,突有想起什么,慌忙又问,“援军呢?到了吗?”
副将似是要哭出来,“翰跶人守得这样密不透风,咱们派出的人怕是刚下山就被砍了头!”
廉畅听闻,身子踉跄几下,差点坐倒在地。
他强打精神,拔出腰间佩剑,高举向空中道“将士们,随本将冲下去山去,与翰跶人决一死战!”
没有气势如弘的回答,凡是能站起来的兵士都打起最后的精神,提起似有千斤重的刀剑,摇摇晃晃站起。
他们虽怀疑自己能否敌过骁勇善战的翰跶铁骑,但在走投无路的境遇之下,唯有相信眼前这位将他们带上山的将军,能再将他们带回去。
“不要去,那是送死!”邢望春暗暗拉住苏桐,对他耳语道。
苏桐微怔,他犹豫片刻,咬咬牙还是与邢望春一起悄悄落后在队伍末尾。
再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二人后,邢望春带着苏桐向北面悬崖狂奔而去。
邢望春出征前便听说廉畅刚愎自用,且是第一次领兵打仗,他心中隐隐不安。
到达临漳道后,邢望春通过观察周边地势,对廉畅战术产生深深的怀疑。
邢望春是个做事爱给自己留后路的人,既然发现廉畅战术中的漏洞,就不会坐以待毙。他多次利用运送山石的机会,发现北面悬崖看似陡峭,实则下面有一个断层,地方不大刚好供两人藏身。
邢望春带着苏桐,顺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