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一叠的打开,十分小心翼翼。
“这是早些年稻镁写给大娘的诗,大娘念给你听听。”
十里街骂街从没输过的美人阿岚英,难得温情无比,貌若藏在心底几百年的温柔全部释放了出来。
“晨曦笼罩夕阳
清晨沐浴黄昏
光明侵袭黑暗
昨日等待今日
白天驱赶黑夜
寒冬冰冻酷暑
那都是我糊涂的日子
思念你
如江河决堤
波涛四处流浪
洪水居无定所
咬着牙
咀嚼着手里的岁月
我慢慢忘记
那些被思念撵走的时光
那些撕咬般痛苦的煎熬
那些漫长看不到尽头的期待
你慢慢走近
悄无声息
又暗然欢喜”
英大娘抚摸宝贝一般,苍老之手在残破书简字上扶了又扶,“你看看这诗,写得多好!写到大娘心坎里头去了!”
“这大夏男儿,全是疲懒货,家里装大爷,就想着妻子举案齐眉,没一个好货色!”
“在一对不成样的男人里,有一个有文化,诗写得好,又能伺候大娘一日三餐的,多么难得?”
老太太皱纹交错的老脸上,眼睛微微眯起,貌若思绪飘回了几十年前的悠远岁月,“可是啊,这稻镁人虽然才华横溢,可人却有些倒霉,考功名愣是每年差一分,家里穷得叮当响。”
“他老觉得家穷,配不上大娘,可是大娘我不介意啊!巧好大娘家里,就大娘一个孩子,因此就大娘就寻思着,就让稻镁嫁给大娘吧!”
老太太说着说着,声音便急促起来,“哪知这个稻镁读书读傻了!只以为是大娘埋汰他,将婚纸一把撕了!”
老太太忽然间眼睛通红,十分愤慨,“谁说的偏只能女子嫁给男子?”
“大娘欣赏他的才华,他懂得大娘为何比男人还凶,并且对大娘柔情似水,这不已经就够了?偏要在乎哪些世俗蠢物的眼光干什么!”
“多穷能穷死吗?别人笑能把自个笑死吗?你惜我,我惜你,不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老太太脾气本来就大,这回似乎是真上火了,只顾低着头上气不接下气了。
莫小河默默吃着饭,一言不敢回。
这些故事,英大娘说了不下百遍,说一回便愤慨一回。
一个老太太回味少女时爱恨,莫小河也并未觉得半点别扭。
不能偏只是女子要嫁给男子,穷不死,别人笑不死,你惜我我惜你,就能过上好日子。
这话似乎的确不差。
莫小河只是奇怪,听一个老太太讲风花雪月,偏偏每次都能听得自己内心柔软?情情爱爱的似乎还有些感人啊。
“稻镁撕开这一婚纸,也撕碎了大娘的心啊!”
毕竟是老久远的事了,老太只愤慨片刻便缓过了神来,“这大夏的男儿,终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些世俗的蠢物!”
“因此大娘我之后再也不奢望什么你侬我侬,情情爱爱了。即便遇上一个凑合还行的,也不会傻乎乎想着把自己心全抛出去了。成就凑合过,不成就拉倒。”
老太太紧接着满脸惋惜,她好像真的是觉得可惜,“只是可惜大娘我一身气质啊!愣事没遇上一个配得上的!”
莫小河憋住笑意,想笑不能笑。
若说英大娘天生丽质吧,自己也没见过她年轻时候。才华有么?莫小河努力地想,却死活想不出英大娘有什么才华。
当然如果骂人骂得好、骂得凶也算是一种才华,那英大娘在莫小河心中倒确实是首屈一指。
不过暂且不论这些,单凭英大娘那一句“谁说的偏只能女子嫁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