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模糊年代(2 / 3)

半百故事 斌山来客 3764 字 2021-03-18

枯水期,我们就光着身子下到小溪里,沿着小溪的两边伸手去洞里摸螃蟹,生产队里的社员最烦我们,说我们把溪边的土都扣松了,会引起两岸垮塌。每次把手伸进洞里,都会被螃蟹的大钳子钳住,痛的哇哇大叫,但我们却和螃蟹一样都抓住对方不放手。抓住后用桑树皮把大钳子栓起一串提回家。那时我们不知道螃蟹这么营养也不知道这个怎么吃,很多时候就丢给猪吃,当我们看到猪被螃蟹钳住鼻子使劲摆动它的长嘴巴时,我们开心的笑到短气。稻子成长期,我们拿着自己用曲别针做的鱼钩,砍一根细长的竹子,绑上妈妈缝衣服的黑线,在潮湿地挖几条蚯蚓,沿着田坎查看,有洞有水泡的地方钓黄鳝,很好钓。稻子快成熟时,我们就去钓青蛙。当然我们也要帮家里干一些农活,5岁就开始烧火做饭是最基本的。夏天从苞米杠上把苞米掰下来是最我最不喜欢的工作。苞米杆的叶子异常锋利扎人,一场农活下来,手臂、背上画满一道道血刀痕,遇上汗水,痛的不得了。

夏天是我们脱皮换色的季节。天天光着身子,太阳直射,皮肤晒得又黑又亮,在水里一泡,几天就掉皮。小伙伴常常坐一圈,互相撕掉背上飘着的肉皮,每撕下一块,下面的嫩肉就显露出来。用嘴一吹,任快乐在空中飘曳。

冬天,天气好时我们就爬上山坡到处游荡,到柏树上去寻找走尿壳(据老人们说这个可以治疗孩子尿床,估计就是现在说的螵蛸),黑黄的,长满纹路。每找到一个,兴奋不已,从树上掰下来,快速丢进嘴里,一嚼里面的汁喷的满口都是,觉得非常享受,吃完充满信心,今晚不会再尿床了。到了隆冬,家家户户都貓在家里,一人一个烘笼(竹子编制、泥巴烧成的瓦片碗状物组成的笼子,里面装满热的炭火用于取暖),大人们做着缝补衣服、赶制过年手工布鞋的活儿。我们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边,拿着用完的雪花膏的小盒子,在里面放上伙伴们从家里偷来的过年的腊肉,那个烤出的肉发出吱吱的响声,香气飘满整个屋子,我们一人一小点的分而食之,那美味永远在我的记忆力无法忘记。有时我们也在笼子里放几粒豌豆,啪啪啪爆破飞溅,找老半天也找不到,所以吃进嘴里的大多烤的焦糊。

那个年代是缺衣缩食的,每天都觉得饥肠辘辘。食物是宝贵的,肉食、水果更是奢侈品。为了自己的肚子,发生了许多可说可笑不可扬的故事。

一天下午,小伙伴们再次来到小溪里逮螃蟹,途中一小伙伴说,“嘿,这河边上的丝瓜长得不错,我们摘回去煮来吃哇!”几乎没有讨论和质疑,大家都爬上了边岸,摘下三根快速溜到小溪里(走岸上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躲躲藏藏就跑回了我的家里。加水、点火、拉风箱、丝瓜去皮、丝瓜切片、下锅,不用细分工,第一次就如此密切的配合真令人难以置信。在我工作后,做了作业长,看到有的员工群体作业时,总是配合出错,心理老是不舒服。终于煮熟了,放一点盐,大家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津津有味。吃完,小伙伴们躺在椅子上,斜坐在凳子上,互相打闹着,都沉静在今天的幸福杰作中。这时传来冬娃子的妈妈的责骂声”那个背万年时的把我的丝瓜摘了,”这时大家一下懵了,尤其是切丝瓜切得飞溜的冬娃子更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能许多读者不理解,怎么会摘到自己家里的会不知道?在小溪里看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家一家的一小块自留地,是分不清楚的。那时还是集体所有制,大部分土地归生产队,每家有一小块可以自己栽种的土地即自留地。

马三娃是我一个堂祖父的外孙。家里四兄妹,排行老三。因家里人多,口粮就成了问题,就被送到其外公家。他是外来人员,当然就没有小伙伴玩。为了入伙,也是绞尽脑汁。一个夏日的下午,马三娃大喊我们去他外公家玩。我们几个小伙伴的确也闲的无事,就东窜西晃的到了他家。马三娃把我们带到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