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日,终究是来了。
这个年宋北云过得有些冷冰冰的,没有了那么一大家子人的热闹,虽然好在把妙言和二儿子给接了过来,加上佛宝奴也算是一种团聚了,但拿不到红姨的红包总觉得少点什么。
给金铃儿的回信刚刚寄出,这头已经要开始吃年夜饭了。本来他想叫老太太和无忧也过来,但老太太说她要和无忧先行回邯郸整理一番,将该搬的东西搬过来,所以年前两人便走了。
剩下的人嘛,其实也大多是忙在了家中,赵性福王他们要去太庙守岁,左柔和巧云在国公府,晏殊现在人在大理整治土司。似乎原本的热闹都已散开,再难有聚首的时候了。
“今年么,人比较少,明年就热闹了。”
宋北云坐在桌前,抱着儿子举着酒杯“我争取咱们以后每年都在一起过年。”
佛宝奴已经喝得小脸红扑扑了,她其实是最惨的那个人,因为当朝辽国是唯一一个没有太庙的朝廷,不是她不想,而是宗族不许她给祖宗建太庙,因为她有弑父的嫌疑。
虽然她的皇权稳固,但族中的老太爷们真的不太看得上这位皇帝,若是有别人可选择,她恐怕早就被赶下皇位了。
所以她每年过年都会变着花样的往宋北云身边蹭,年年如此。虽然没说,但大家都懂她的意思,毕竟那个偌大而冰冷的皇宫,对她来说就像是个活棺材。
而妙言就更不用说了,她跟宋北云是一样的人,在这个时代唯一能够让她有归属感的,也就只是这位老乡的身边了,虽然她很喜欢独处,但每当过年的时候,她也是希望能够呆在宋北云身边的。
今日一大桌子的菜都是宋北云和佛宝奴做的,佛宝奴笨手笨脚的只能打下手,但她仍然很乐意在厨房里窝着,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喜欢这种烟火的味道,皇宫里太冷,冷得不像是阳间。
锅包肉、肉末茄子、酱排骨、溜鳝段、粉蒸肉、酸白菜炖米粉等等,都是这两位东北大妞喜欢的口味,宋北云则去金华人刘尚书家偷了一块上好的火腿,混着咸鱼蒸了一大碗。
要说多奢华却也谈不上多奢华,但却能把妙言的眼泪都给吃出来,佛宝奴也就着菜喝得醉醺醺的,非要给大家表演辽国传统狩猎舞蹈,就是那种扮演一头小鹿在森林里漫步的舞蹈。
就……挺尴尬的。
不过最后大家喝的都有点多,把孩子哄睡之后的事情有些不可描述,虽然很下流但真的很刺激。
第二天便是正月初一,按宋北云家乡那边的规矩是正月初一不能出门,于是他闲来无事就在家里考起了辽国太子殿下的功课。
太子殿下已经三岁了,小嘴巴巴的非常能说,但在父亲面前他是真的怂,最后没了办法就说自己是太子,想不回答就不回答,于是被宋北云用竹篾条给打得鸡飞狗跳。
“大过年的打什么孩子。”妙言走过去抱起可怜巴巴太子爷“就你能耐。”
佛宝奴此刻正躺在天井旁,手上拎着一瓶酒,已经有些不省人事了。彻底放松的佛宝奴,相当不像个人了。
“他就是欠揍,跟老子摆谱。”宋北云撩起袖子“你是太子,行啊。今日我让你看看谁敢来保你!”
小兔崽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妙言连忙安慰,宋北云却暴呵一声“不许哭!谁贯的臭毛病,男孩你就算哭也只能在没人的地方哭!”
被震慑一番的太子爷呆呆的看着宋北云,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已是不敢再哭出声音了,但那抽抽的吸气声,又可爱又可怜。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妙言走上去拍了宋北云一下“这几天刚巧没事干,咱们晚上叫上巧云去你说的那个温泉玩吧,你是不知道,外头那家伙跟我炫耀好几次了。”
小宋转头看向躺在摇椅上盖着毯子醉得像条死狗的佛宝奴,嗤笑道“她?她明早上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