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忘记三日前发生于眼前的那一幕,因为太过拥挤,一个饿得直打晃的瘦弱男子不小心打翻了自己小心翼翼捧着的粥碗。
顾不上其他,大为惶急的男子竟然就在泥地上舔食打翻在地粥水,满嘴泥浆也毫不在乎,而后,更是将沾有米粒和粥水的泥浆小心翼翼的放入碗中,连一颗米都没放过。
蹒跚着走了两百米,抵达一个宽不过一尺的屋檐之下,将一团满是破洞并散发着臭味的被子掀开,抱出一个不过几岁的孩子,颤颤巍巍的用手指沾上带着泥浆的米粒,放在孩子嘴上。
几乎已经不动的孩子神奇般地张开嘴,一点点将那些肮脏至极的米粒吞下,一次又一次,小半碗和着泥浆的米粥被孩童尽数吃光。
孩童大而无神的眼睛看了男子一眼,满面枯槁的男子咧咧嘴,笑了。
是的,他笑了,因为孩子吃下了那小半碗米粥,哪怕其中大半都是泥巴,可那又什么关系,那意味着已经快要饿死的孩子,又能多活一会儿了。
做父亲的,怎能不满心喜悦?
那一刻,遥遥看着这一切的明心只觉得鼻端酸涩的不行,如果不是他自小定力惊人,必然早已嚎啕大哭。
这里都还未成为战场,民众就已是如此苦难模样,那战场之中的中华百姓又该当是怎样?
定力惊人的小道士强忍住了心中悲戚,却不知面颊上早已冰凉一片。
静静的看着绽放出笑容的男子舔干净了手中的碗,过了好一会儿,明心才走过去,单手作揖,“小道明心,自幼跟随师长学习医术,刚刚看小童难以行动,可否让我探看病情,并以症状抓取药物医治?”
男人有气无力的抬起头,脸色惨然的看了看一脸郑重的明心,想说什么,却终是只吐出两个字:“饿病!”
明心呆住,环顾四周,尽是喝完粥便就地躺倒蜷缩的难民。
他终于明白,那些难民之所以在这个白天的时刻也要蜷缩在屋檐下,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不敢动。
活动就意味着消耗,消耗他们刚刚在一处施粥点疯狂抢夺才舀得的一碗清米粥,那他们没法再扛过一日夜等到下次施粥的时候,漫长而寒冷的冬夜会消耗尽因为粥水而带来的仅有热量。
想拯救他们,不必什么医药,只需粮食即可。
只是,他该如何拯救他们?摸摸胸前内衬中仅存的一块银洋,明心知道,他就算拿这块银洋买几斤粮食,也不够这里近百难民一顿吃的。
可除此之外,他便只有一身青衣道袍,唯一值钱的便只有背上所背负的祖师爷传下的青锋剑,但那是他未来斩妖除魔的利器,绝不能轻易失去。
但或许,还有另一种方式。
“你们想不想有饭吃?”明心询问男子和他周边蜷缩着的难民们。
虽没人说话,但眼神中的渴望却是暴露了他们的心思。
“那好,我以每人每天半斤大米雇佣你等,无需你们给我做什么,只需要给我凑凑人气,关键的时候叫几声好就是了。”明心开出条件,并拿出自己仅有的那块银洋丢给男人。“这是定金,你且去买十斤大米回来煮上一锅粥,让大家伙儿有力气跟上。”
别说有每人每天半斤大米当报酬,就是充着现在就可以煮粥充饥一点,百名难民那还不是蜂拥而动。
以道士的身份压了度牒找一个店铺借了几面铜锣,明心小道灵机一动的卖艺场就此诞生了。
是的,明心想到的,就是自己那一身好武艺。
虽说祖师爷有遗训:不得以武犯禁,不得卖弄武艺!但如今他是为拯救苍生,不为显摆自身,祖师爷在上也会宽勉之的吧!
徐州可是这方圆数百公里的大城,据民国二十五年的人口统计就拥有常住人口16万余人,虽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