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南是中午进的京,下午就写了帖子邀仇希音去宁郡王府小住。
傍晚时分,仇正深来看她时,仇希音便将帖子拿给他看,他因为仇不恃之事自请致仕,被孝成宗驳回,他便称病请了休,已经在家待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来,仇正深一直意志消沉,连抱朴院都很少回,大多留在书房看书写字,却一天两三趟的往桑榆院跑,许是仇不遂和仇不恃先后出事,只剩了仇希音一个硕果仅存,他生怕她也出什么状况,必得要经常来查看才放心。
仇正深见了便道明天送她去宁郡王府,正好去拜见荣和长公主,仇希音应下不提。
第二天一早,仇正深带着仇希音给仇老太太请过安后,转道去接了谢嘉棉,才往宁郡王府而去。
这是仇希音和宁慎之订亲后,仇正深第一次登宁郡王府的门,按理说这时候谢氏也该的到场才算合礼,只谢氏不愿意来,他只得带上了谢嘉棉。
宁慎之显然十分重视仇正深的到访,不但自己请了休,连宁恒之也请休在家,宁郡王府大门洞开,宁家兄弟恭立在大门之外迎客。
待进了二门,凤知南和董锦儿便迎了过来,一行人坐着油壁香车前往荣和堂给荣和长公主请安。
仇正深儒雅英俊,态度恭敬真诚,又见识广博,口齿伶俐,很快就取得了荣和长公主的好感。
众人喝过茶后,仇正深便笑着道,“我在家常听太祖母夸赞长公主贤德睿智,今日一见方知不虚,真是恨不得就此住下,日日聆听长公主教诲才好”。
荣和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仇尚书实在是过奖了,我们两家是嫡亲的亲家,仇尚书能住下,才叫蔽府蓬荜生辉!”
荣和长公主说着又对宁慎之道,“你们小孩子家听我们在这里扯家常,难免无趣,快带着你仇三妹妹他们去玩儿,不许怠慢了”。
宁慎之起身行礼,领着众小辈退下。
仇正深待众人出了屋子,恳切开口,“长公主,就像长公主刚刚所说,我们两家是嫡亲的姻亲,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音音已经及笄,郡王年纪也不小了,按理说,郡王府早就该遣媒人来商议成亲事宜才是,不想贵府竟是到现在动静全无,却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还请长公主及早告知,以免耽误两个孩子的青春”。
仇正深话说得恳切,荣和长公主便也没有藏着掖着,笑道,“按我们来说,自是恨不得明天就将音音娶进门才好,只当初我与仇太夫人定下婚约时,曾有约定,须得等音音满了十八岁才议嫁娶之事,太夫人没有和仇大人说?”
“祖母只说音音娇弱,不要过早出阁,却没有说什么满了十八岁”。
仇正深微一沉吟,恳切开口,“我们做父母的一片爱女之心,自然恨不得多留音音几年,别说十八岁,就是二十岁也不晚。
只郡王毕竟年岁长一些,长公主想必也急着抱曾孙了,我们倒不好过于自私”。
仇不恃出了那样的事,仇正深急着要将仇希音嫁出去,荣和长公主更急!
当初仇不恃与萧寅定亲,可是欢欢喜喜定的!
仇希音却是被仇太夫人押着才勉强同意的!
要是仇希音也出了仇不恃那般的变故——
荣和长公主简直不敢想!
“我听太夫人略提了几句,这番话却是音音自己说的,原是要等仇四姑娘大婚后便要去江南侍奉仇老先生和太夫人,待满了十八岁再回京城完婚”。
仇正深愣了愣,下意识先捧了自己女儿一把,“音音一贯孝顺,对妹妹更是一腔爱护之心”。
又道,“不过女儿家青春短暂,她太祖父太祖母想必定是不忍因为自己叫音音耽误了大好年华的”。
“仇大人说的是,”荣和长公主眯眯笑着,“仇老先生和太夫人向来是顶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