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谨细,许多事情都要亲自过问,所以一样忙碌不堪,……,小侄临行前,亦有交待,……,若无意外,家伯父之呼伦侯追封和兼祧礼部公文依然下行,……”
有条不紊,细细道来,冯紫英毫无骄矜之气,一番言语也是循规蹈矩,听得沈珫也是暗自点头。
年轻士人最怕是骄矜浮躁,有一点儿成绩就眼高于顶,不把同僚放在眼里,这也是读书多年士子的通病。
冯紫英这两年在朝中创出偌大名声,沈珫也估摸着多少也沾染了一些这方面的习气,本来就打算好好提点规劝一番,但现在看来此子似乎老成持重远胜于同龄人,但是也不失锐气。
心中期许至于,沈珫对冯紫英又高看了几分。
难怪齐永泰和乔应甲都对其视为拱璧,北地士人中难得出这样一个翘楚人才,特别是思路开阔,眼界广博,且没有太多门户之见,这就尤为难得。
沈珫虽然与乔应甲亲善,但是仍然对北地士人中一些墨守成规和地域主义过于严重的心态不太认可,只不过关系到各自利益,一时间也很难改变。
但像冯紫英这等北地士人的后起之秀,却能理解南方士人心态,兼顾南方士人利益的思路,委实让沈珫很欣赏。
“紫英,汝俊兄的来信我已经看过了,你父亲亦来了信,先前种种不必赘述,……,既是如此,此事我便允了,请你家及早来人下聘议亲,……”
沈珫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计较细节,这让冯紫英对其印象很好,联想到那姑娘和沈自征,冯紫英一时间也觉得这门亲事好像也不是自己最初担心的那么糟糕。
倒是这位沈家姑娘素有才名,这才恐怕就是指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了,这倒是直指自己软肋,日后倒还要好好思考一下该如何来相处。
说完家事,沈珫又谈起了公务“先前崔大人已经和我说了临清贡砖解封之事,我本人并无异议,但是这鲁南流民却要来我们东昌来承担,虽说为君分忧为臣子大义,但具体到实际上,恐怕还是要计较斟酌一番的,这流民若真是北上,即便是我们这边开始做准备,但个月这窑炉怕建不好,这些流民若是要安置下来,也需要花销,此等情况我已和崔大人交涉过了,他说朝廷肯定会有一个统一安排,但贤侄这一路上,也需要替我们东昌府提醒一下崔大人莫要小觑了这里边的问题,……”
对沈珫的不推诿,冯紫英很认可,大周朝官员们的品性风格冯紫英也算是有所了解了,遇上麻烦事儿不是躲就是拖,实在熬不过去了,才会来硬着头皮来处置,真正勇于任事者百里挑一,而既有担当却不乏做事能力的人就更少了。
对沈珫的行政才能冯紫英不好置评,毕竟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过,不太好评价,不过从段喜贵以及临清这边的风评来看,起码也算是中上水准,不是那种单纯的书生文人。
想想也是,若是单纯的士人文臣,乔应甲这等极善政务的人物又如何能看上眼?一科数百进士,而且乔应甲是山西人,沈珫是苏州人,南北隔阂,还能有一番交情,自然是有共通之处。
“伯父放心,此事亦是小侄提议,自当尽我所能让此事能有一个圆满结果。”冯紫英点头。
沈珫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紫英,此事崔大人亦和我提起,可能他尚不知道你我之间关系,不过崔大人是个实诚人,并没有遮瞒你的功劳,他已经急报朝廷,预计很快就有结果,照理说这不该是我东昌府之事,但兖州那边一乱,势必影响到我们东昌府,而且若是能借此机会刚开贡砖之禁,对临清百姓来说亦可多一分就食途径,便是那运河码头上的力夫,运送石炭和贡砖的船夫,造船的工坊,都须得要有更多的人,这一点崔大人说得特别对,……”
冯紫英心中暗笑,这也是冯紫英给崔景荣灌输的产业链思维。
一个产业的博兴,毫无疑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