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所以担任陕西巡抚,就避不开延安,所以既然避不开,那还不如主动来,起码到现在自己这一步还走得不错,潘汝桢的到来就证明了这一点。
“不管潘大人内心怎么想,但我不这么认为。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好歹也是朝廷钦差,我冯氏一门三房单传,我连子嗣尚没有,如何会自陷险地,甚至自寻死路?”冯紫英淡然,“然,肩负王命,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险不得不冒,但起码我自家心里还是有些底的,不会拿一个县城百姓来作儿戏,……”
“可是大人您想过没有,您以乱制乱的办法若是中间出了一点儿纰漏,那就是弥天大祸,若是大兔鹘寨和波罗寺寨的人不肯服从,又或者王成武的乱军中途倒戈,那结果都是不可想象的。“潘汝桢忍不住了。
“没错,潘大人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你来教我,我作为陕西巡抚,该如何来破局?”冯紫英反问“真的如我方才所说,从老牛湾过河,去借着冯家人脉求援军来稳稳当当南下,但是你可知道榆林军不可能为了陕西出上几万大军来平乱,他们的责任是防范蒙古人入侵!顶多千人就算是给我这个冯氏子弟兼兵部右侍郎的面子了,另外等到贺世贤磨磨蹭调集兵力南下,也许吴堡、青涧,甚至绥德都早就失陷了。”
“又或者我干脆就一路南下到蒲津渡过河,安安稳稳进西安城,当个太平巡抚?四平八稳地在西安城里指手画脚,但你觉得那样我这个巡抚能当多久?朝廷是让我来当这样的巡抚?那换谁来不行?卢川也行,孙一杰也行,何必我来?“
这番话就有些交浅言深了,但潘汝桢心里却有些起伏,这位巡抚大人是要对自己推心置腹?就因为自己是第一个主动来的四品官员?
或者绥德知州,米脂知县都还没来?
不该啊。
潘汝桢定了定神,思忖了一番才道∶“那按照大人所想,延安府就是大人来陕西力挽狂澜的局眼了?”
“能不能成为破局的局眼,就要看官吏是否奋发,将士是否效命了。“冯紫英注视着潘汝桢,“潘大人,我可以信任你么?“
潘汝桢心中一跳,立即起身一揖∶“但凭大人吩咐,下官敢不从命?!”
冯紫英摆摆手,不太满意,但也在预料之中。
这一位也算是官场老油子了,干过县令,又在都察院里干过御史,什么没经历过,想要人家纳头就拜,那自己还真不敢信了,没准儿就是卢川或者孙一杰隐藏得深的暗子呢。
“坐吧,无须如此客套,本座需要的是能知情做事的人,而非唯诺诺的吏从。“冯紫英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对延安府这几年的情形,我来之前有所了解,不太满意,但是……”
一句“不太满意”,潘汝桢心中微跳,但他知道这也许是好的开头,可这一位给自己好的开头,也就意味着鞭打快牛的鞭子还要落在自己身上,那还不如真的不满意了。
这出头椽子先烂的道理潘汝桢如何不知晓,自己若是被冯紫英树立成了典型,立马就就要成为整个陕西官场的众目所指,卢川和孙一杰对自己的猜忌立马就要翻倍。
纵然有这一位的遮护,但是他初来乍到,能有多少手段来帮衬自己呢?
卢川和孙一杰在朝中也非没有靠山,否则也不可能局面如此险恶了,还能稳坐不动。
一时间潘汝桢心情有些起伏,但人家释放的善意,自己又岂能置之不理?
卢川和孙一杰这两年里对自己不冷不热,自己惶恐无助,现在骤然得了这般奥援,却还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那自己就活该一辈子没出息了。
想明白这一点,潘汝桢心中豁然通透,语气也有所变化∶“大人,下官……”
“潘大人不必如此急切,且听本座说完,……“冯紫英语气越发闲适,“延安府地理位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