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苍老的瞳孔凝视言夏夜半晌,主动开口道“言先生,我的女儿是如何出现在你家里,这些年又是怎么活过来的,请你一五一十的全说一遍,不准有半句假话。”
“什,什么意思?”言建国悚然一惊,愕然的视线来来回回的在言夏夜和秦老之间打转,不可思议的反问“这死丫头是你……不对,言夏夜是您的女儿?”
在座的个个都是聪明人,他这种态度已经代表许多还未说出口的内情。
亲耳从言建国口中听到无异于承认了她身世的话语,言夏夜心中五味杂陈,眼底弥漫着不真切的情绪。
原来,都是真的啊。
就算秦老先生说亲子鉴定证明了父女关系,她却没能亲眼看到那份报告,甚至还在心中悄悄地怀疑过,那是不是秦老善意的谎言,只因为她和他曾深爱的女人样貌相像之类的……
“是,她是我的女儿。”秦老先生神色严肃的颔首,嗓音带着沉沉的压迫力“这件事我很快会公布于众,在那之前,她需要和你们言家理清关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言建国吓得两股战战,脑海中一下子回忆起以往他和家里那婆娘是怎么压榨言夏夜的价值来供养生活的,干巴巴的笑了几声“秦爷,我们家的条件您大概也清楚,供养两个女孩实在是有心无力,我的女儿言水柔还先天有病,家里的钱大多花在看病上,实在没办法给言夏夜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秦老先生暮气沉沉的闭上眼睛,秦焱则冷笑着低声道“言先生,麻烦您说的具体一点。”
“哎,那就先从她来到我家那时说起。”
既然得知言夏夜乃是秦家的大小姐,言建国说话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粗鲁随意,绞尽脑汁斟酌着“她的生母是我老婆的妹妹,有一天突然大着肚子出现在我家,让我老婆收留她直到生下孩子为止。可我家的经济条件紧巴巴的,经不起额外养一个闲人,她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住下来没两天就拿了只怀表给我老婆,让她去当铺变卖当做生活费。”
言夏夜默不作声的垂着小脑袋,顷刻间明白了她为什么和言水柔看上去有三分相似。
她和言水柔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们的母亲却是货真价实的亲生姐妹,出现这种情况也是难免的。
“那只怀表,你们记不记得卖到哪里去了?”与言夏夜的沉默不同,秦老先生猛地睁开眼眸,目光凌厉的逼视着满头大汗的言建国,那气势哪还有刚刚慈眉善目的样子“那是怀玉离开我前带走的唯一一件我送她的东西,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它找回来!”
说着说着,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秦老捂着嘴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
言夏夜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母亲名叫怀玉,心情复杂的看向咳得辛苦的老者。
他既是她的父亲,也是间接逼死她母亲的男人。
咬咬牙不去想这其中的恩怨纠葛,她悄悄松开了厉云棠放手,亲自倒了杯茶送到秦老面前,声音很轻的说“您不用急,家附近的几个拍卖行我都有印象,一定会找到那块怀表的。”
“好,谢谢你,好孩子。”
秦老双手捧住茶杯,很重视的一饮而尽,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介乎于解脱和欣慰之间的笑意,心中刹那间拿定了主意。
他这辈子做了太多太多罄竹难书的错事,不奢望言夏夜会原谅他。
只希望在他死后,她能拥有本该属于她的幸福和人生,他就能死而无憾,去那个世界和怀玉见面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这不称职的父亲虽然看不到她身穿婚纱走进教堂的样子,但起码还得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言夏夜无言以对的回到厉云棠身边坐下,神色恹恹的想着心事。
眼见她粉嫩的脸颊褪去血色,厉云棠顾不得大庭广众,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