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太尉府。
安宽侯晁氏有些心神不宁,隐隐间觉着恐有大事发生。
“军煞?”忽的,他眉心一锁:“怎会有大军围困帝都?莫非京畿诸军部叛变了?有人妄图造反?谁?丞相?大将军?亦或者……骠骑将军?”
“族叔,族叔!”这时,忽有一先天生灵来到他面前,脸色焦急的说道:“半个时辰前,卫将军忽奉今上敕旨,调集京畿六百六十万大军,将帝都给围起来了。”
“噢?今上调动的?”太尉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叛乱就好。但他还是有些纳闷:“如此大动作,今上想做些什么?”
紧跟着,他又皱眉问:“半时辰前的事儿,你怎么才来回我?”
“卫将军以敕旨召集全军,结成军阵,任何人不得擅离。”那先天生灵赶忙解释:“是以,只有大军封城之后,我们的人方能以手势通过守城军中我族子弟将消息传出来。”
太尉嗯一声,轻轻颔首。
正要再说些什么,他脸色骤变,猛地抬头:“军煞……竟然灌注于我太尉府上了?”
那先天生灵同样面如金纸,只觉自己与天地之间的联系被彻底斩断,就连体内真元调动都迟滞了不少。
他慌张的问道:“族叔,怎么回事儿?这……军煞怎么会针对我族?”
太尉深吸口气,心中不安之感愈发强烈,却仍旧保持着镇定,只一挥手,说道:“跟我来,出去瞧瞧怎么回事儿!”
正这时,阵阵道音响起,回荡于太尉府之中:“当朝太尉、安宽侯晁氏,勾结乱党,悖逆造反,篡上作祟,私藏甲胄、劲弩于床弩于府内……”
“什么?”太尉脸色再变。
他正要出声解释,表明自己绝无此意,何况所谓的甲胄、劲弩和床弩之类的,他也完全不知,肯定有人陷害。
然则,下一刻,御史大夫的声音再次响起:“此事证据确凿,此罪罪在不赦,故吾与陶山侯今奉陛下敕旨,封锁、镇压太尉府,镇压晁氏一族!”
太尉:!!!
他身边的先天生灵更是不堪,面色煞白,身子也晃了晃,险些一个踉跄坐到地上。
下一刻,一道敕旨飘飞而其,对着太尉府内投射出一道光束,正好笼罩在太尉身上。
随后他胸膛处便泛起丝丝毫光,一枚三角形的玄色小旗自其身上飘起,化作流光遁去。
“大魂古幡……”他呢喃道。
等回过神来时,便见御史大夫与侯永已然站在了他面前。
“林公,陶山侯。”他涩声道:“不曾想,今上竟会对吾下刀。”
“当你怀有二心,为稳妥而与地方州牧暗中联络时,便该料到这点了。”侯永淡淡的说道。
“也是。”太尉脸上浮现出些许茫然之色,尔后轻轻颔首。
既然事情都让人知道了,那他再解释,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大大方方应下。
“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自我了断?”侯永背负双手,淡淡的问:“亦或者……负隅顽抗,做困兽之斗?”
“却想领教镇西大将军高招。”他缓缓握拳。
束手就擒,亦或自我了断,他做不到。
所谓宽大处理,于此刻其实毫无意义,朝廷或者真会放过晁氏,但朝堂重臣不会,京畿公侯君不会,天下群雄也不会。
晁氏失去一切,子弟充当罪役,其家产定然会被人彻底瓜分干净,尔后为了斩草除根,他的族人也会无比痛苦的死去。如此倒不如拼一把,许能逃出生天。
只要能逃出百里之地,摆脱军煞影响,他顷刻间便能回到族地,尔后卷了大部分底蕴与族中可塑之才,谋求东山再起。
侯永也不意外,听他此言,熊熊气势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