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若有一天宋国被权国所灭,着实会让人心意难平!
其实若非贾似道是李庭芝最尊敬之人,就连李庭芝也会公然反对贾似道联权抗元之举。
元国是一个异族人为皇的国家,终究有隙可乘。哪怕此战临安覆灭,李庭芝坚信,总有一天,会有宋国子孙,将此异族驱回漠北。
但是,大权国不一样。国主为汉人,举国奉行汉人道统,自认华夏正朔。宋国一旦臣服于权国,那便意味着彻底的灭绝,再无任何复生的机会。
瞥了怒气盈脸的谢太后一眼,李庭芝继续说道“贾相还有一策……”
谢太后突然有些烦躁地怒哼一声,“茶水呢?”
伺立在不远处的宫娥,赶紧送来一杯热茶,被谢太多狠狠瞪了一眼,手一歪,手背被溅出的茶汤烫得几乎失手打破茶盏。这宫娥忍着痛,放下只余半杯茶汤的茶盏,脸色有些发白“奴婢,奴婢再去换一杯茶来……”
“都滚出去!”谢太后怒斥道。
屋子中,几个宫娥同时躬身退出。
李庭芝顿时感觉坐如针毡。
谢太后捧杯,轻啜一口香茗,语气淡然“你接着说吧。”
李庭芝梗着脖子,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殿内除了他们俩,竟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身为一方阃帅,但是近些年边线动荡不安,他即使有回临安,也是去兵部办过事后便走。别说单独与太皇太后同处一室,就是见面也是第一次。
这要被传出去,自己脑袋不保了!
但是,他又不得不为太后的谨慎而暗自点头。
“嗯?”谢太后放下茶盏,轻蹙蛾眉。
李庭芝腰板一直,收拾起散乱的思绪,回道“李代桃僵……”
……
“轰!”的一声,如晴天中的旱雷炸响。
衣甲未解,窝在墙根处的权承仁,有些茫然地睁开双眼。
一个士卒急急奔来,“船,江上有船!”
江上有船,不是很正常的吗?
旱雷之声继续炸响。
权承仁突然一蹦而起,炮声!
有炮的船,这天下,只有大权国的海军才会有炮船!
援军,终于来了!
权承仁扯过一匹战马,直奔南城而去。
江面之上,一纵船队迤逦而上。侧有巨轮,满帆微斜。
最先几艘船只,似缓实快,船头不停地喷出火烟。江面上一些试图截击的元军战船,遇之无不披靡。
权承仁还未平复激荡的心情,又一士卒飞马来报,“元军又开始攻城了!”
扬州城一面靠山一面环水,只有北城地势宽阔。因此元军的攻城之战主要在北城展开。
承仁暗啐一口,飞马奔回北城。
一路之上,承仁放声大吼“援军来了!坚持下去,我军必胜!”
“杀退敌军,我军必胜!”
“必胜!”
一声声狂吼,随着承仁的身影,自南而北在城墙之上渐次响起。
城下的元军,显得有些怔神,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江上发生了什么事。重新整军之后,二十多支元军纵队,跟在二十多架云梯之后,向扬州城掩杀而来。
城门突然洞开,数十骑兵轰然杀出,以极其决绝的姿态向正准备攻城的元军直冲而去。
元军前队,都为之一怔,不免出现一些混乱。可是未等他们整出防守队型,百余宋骑已经杀至眼前。
血光顿现。
这些骑兵一个个赤红着双目,嘶哑着嗓子吼着一些令人根本听不明白的喊叫。战马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催至极速,带卷的长刀不分流民与元兵,逢人便抡。
急驰的战马刮得前队元兵个个无法立足,立时倒下一片。流民们脸露惊慌神色,推搡着朝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