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明若楠担心自己爹爹知道此事心里难受,有心瞒着,所以这是她头一次用了元靖的通路帮着找人,没承想这么快便有了消息。
“这顾怀远的夫人虽说住的偏了些,但不算难找。”元靖见明若楠始终皱着眉,有些心疼,“娘子准备如何安置这对母子?”
“我想先去看看,实在不成,送回西南。我爹还不知道大师兄出事了……”
“我二哥这事儿你得沉住气。”
明若楠点头“我知道,再贬下去,咱俩就成庶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哎,我懂,涉及到你们皇家的事儿,得慎重再慎重。”明若楠托着下巴望着皎皎明月,突然很想念周青谭。
元靖见她一副睹月思人的模样,突然有些羡慕周青谭。
他将人揽入怀中,声音如清风般“想做什么便做,天塌下来我顶着。但前提是不能伤着自己。”元靖顺着明若楠的头发,低声道,“裘太守递的折子,父皇今日给我了。”
元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硬。
“你先别急。”
“元靖……关于西南的事,我如何能不急!”
明若楠从元靖怀里挣开。
“为了这位新安郡太守,我们投进去多少人你知道吗?”明若楠越说越激动,“我早说是你父皇扣了折子,可你偏说是司达诓我。”
元靖哑然,望着明若楠一时无言以对。
周将军带病披挂上阵,除了打下南渊三座城池,让南渊国主签下赔款停战协议外,最大的收获,是从战俘口中,知晓了为何他们会如此轻易地攻上了葛山关。
一张十万两白银买来的地图,葬送了三十万将士性命。
整个监牢鸦雀无声,四周骤然响起的风声,像是葛山关的哭诉哀嚎。
周文柏收拾伤痛,立刻派人去新安郡抓人,可哪儿还有新安郡太守的影子。
寒冰派的人偷偷进太守府转了一圈,发现这老头跑得匆忙,东西都没顾上收,夫人家眷一概没带。此时他们才突然醒悟,长久以来,因为被仇恨蒙了眼,他们始终忽略了一件事。
之前找到了罗双喜、裴兴盛,本以为所有的问题,都出在送出去的军报和奏折上,本以为内奸不过是个斥候或者守卫……
可新安郡太守邢连的逃跑,让他们恍然回过神。因为是战俘,所以审讯时在场的都是边军内身处要职之人,而周文柏派出去抓邢连的人,也是自己的心腹。这问题不论出在谁身上,都让这次失败显得更加残酷。
之前虽然每到夏季周文柏都会病个几日,但从未有过像今年这种一病不起的情况,甚至济世阁都认为是旧疾复发。周文柏患的是紫薇癣,每到紫薇盛开,他便要病上几日,吃了济世阁的药,再调养个四五日便能好全。前前后后最多半个月,是旧毛病,所以大家见怪不怪。可这次他却生生卧床两个月,直到周青谭战死,才堪堪能从病榻上起身。
此时再将二者连在一起细想,越发觉得心寒。
西南郡太守的折子递了上去,西南戍边军的折子也送了上去,皆是参新安郡太守通敌叛国之罪。只是这两封折子,却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周文柏和明识理带着人将新安郡府衙和太守府团团围住,可新安守备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此次邢连罪名坐实,那当初西南求援时,他拒不出兵,便是可诛连九族的大罪了。
所以这位蔡守备,带兵将府衙和太守府结结实实护了一圈,水泄不通。而且下了军令,但凡放人进去,便军法处置。
周文柏忍无可忍,找这位蔡守备对峙,可他不是称病不见,就是外出办事。好不容易堵着他一回,却是一问三不知。
“你做什么?”
见明若楠起身,元靖慌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