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饶有兴致地打量圆锅里的狲喉,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陈浮生斜瞥一眼,略微有些担心,这位老王是不是对狲喉起了什么坏心思?
“你收养的这小子,恐怕养不熟”
老王突然说道。
“嗯呃?”陈浮生诧异望向老王。
“自古以来,妖灵一族就是一群心灵怪诞的疯子。”老王带着呵呵笑的表情说道
“我的见识勉强算广泛,但也从未听说,有归顺的妖灵是心甘情愿的即便对其有巨大恩惠,将来主人势弱,那些妖灵便会反噬一口。”
“所以我说,你收养的这小子,切不可花费过多心血,以免养不熟。”
老王肯定的说道。
陈浮生笑了笑。
这番话,其实在时光长河时,苐天也曾说过。
但即便是“苐天”和“老王”都这么说,陈浮生也没有一丝想要放弃狲喉的想法。
且不说狲喉确实是他养大的,单说一路走来,“狲儿子”与他父子之间的情义,已是无可取代,永不磨灭。
何况在当初灵窑未成之时,六大神将围剿贞胧山,陈浮生主动让狲喉带着蓝公子的魂魄先逃。
但是狲喉拒绝逃离,义无反顾地留下同生共死。
从那一刻起,狲喉与陈浮生就如同真正父子,再未分离。
陈浮生笑过之后,正想对老王解释几句。
忽然!
轰隆~~
砰砰噼噼嗵嗵
一声又一声震裂音浪涌现而来,甚至草屋内,都有着明显抖动,显然是外界发生剧变。
老王泛起一丝苦笑,摇摇头,负手走了出去。
陈浮生也是脸现尴尬,赶紧起身追出。
果不其然。
此时此刻的草屋外,那个形如坊市的地方,扑天盖地皆是弥漫着如血般的“丝线”。
每一缕“丝线”的源头,是虚浮在半空中的“老王爹之眼”。
而在丝线的尽头,则是各种或大或小、或扭曲诡异或正常的“旒殊”分身。
阿鼻集市的铁匠、汤药婆、算卦道士、圆脸和尚、巡捕,纷纷手惊脚乱各出其招,在捕捉逃逸的旒殊分身。
“道士,他妈的你小心打到我!!”
“让开让开!都给老僧滚远些”
“逃,我看你往哪逃!”
“别踩我的狗,恁娘的,踩坏了你赔得起么”
场面极其混乱,堪比鸡飞狗跳。
老王甚至流露出不忍置睹的表情,就差掩面长叹。
铁匠见到老王和陈浮生出来,不禁高声骂道
“他妈的这叫什么事?!!”
“老王,要不是你爹的眼珠子太金贵,老子一锤子全给你砸得稀巴烂!!”
陈浮生却不敢笑,毕竟这场无妄之灾,是他引来的。
当时他带着“钓劫珠”和疯狂的狲喉,再加上纷飞乱舞的旒殊分身,突然降临阿鼻集市时
那个场面,比现在还混乱
不过,乱归乱,陈浮生此时凝目细看,也是大感惊讶。
或许是脱离了农祇福地时间颇长,又或许是冥狱的地理影响,更或许是旒殊分身在恢复实力。此时的旒殊分身再不是瑟瑟发抖的待宰羔羊,而是在拼命。
每一个旒殊分身,都发挥出相当圆满神将的威能。甚至招式千奇百怪,不断地袭击阿鼻集市众人。
而阿鼻集市这帮人,则是顺手反扑,并且捉拿旒殊分身,重新镇压到汤婆手中的铁锅里。
难的并不是如何镇压,而是这帮人必须小心谨慎,怕弄断了“老王爹之眼”的血色眼丝。
所以这帮人显得气急败坏,再才导致场面很混乱。
陈浮生的目光掠过铁匠、汤药婆、算卦道士、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