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好像碰到灵蛇人家立马就能把胆给她吐出来似的……余鱼眼角一跳,看向青云,指望他来阻拦一下这位想法简单又好奇心太过旺盛的大小姐。
令她万没想到的是,凡事都求个安稳,以大局为重的青云沉吟了一下,竟然道“这大蛇确实难对付,但我们人多,遇上的话倒可一试,况且也不一定就能碰上它,多少人特意来寻都找不到。”
“青云大哥说的有理!”汪小溪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少数服从多数——余鱼屈服了。
……
阴山不愧叫做阴山,山如其名,一股股阴风冷嗖嗖的顺着耳朵眼往脑子里钻,缕着脑子又走到脚底,从上到下凉了个对穿,莫名的渗人。
与密云山的秀丽风景完全不同,阴山整个是笼在一层浓厚的雾障里头的,加上那些粗壮的古树枝繁叶茂得过分,铺开来像一张大被,简直到了遮云蔽日的程度,人一进去瞬间没了影儿。
这地方怎么说呢,挺邪性。
余鱼收敛心思,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山里雾蒙蒙的不好辨路,要注意前方,又要留神脚下,想快走也走不动,汪小溪和青云在前面带路,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一点点摸索着行进——有好路不走,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要费这等劲,余鱼腹诽。
怜怜则是看什么都新奇,东张西望的,只是浓雾弥漫,也看不到太远。
耳边除了偶尔传来几声扑棱棱的鸟翅膀拍打声,再没别的声音,这种寂静仿佛有种神奇的感染力,连平时叽叽喳喳的怜怜和多嘴多舌的汪小溪都跟着安静下来,持久的无声令人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余鱼觉得憋闷,用力透了口气,低声道“什么鬼地方!”
“挺刺激的。”怜怜抿起唇,脸上泛起一抹兴奋的红晕。
余鱼纳罕,这胆小爱哭的丫头竟然还喜欢探险?
此时已近晌午,氤氲的雾气却迟迟未散,隐隐还有愈加浓厚的趋势,青云和汪小溪的背影在前方若隐若现。林中深处隐约传来几声兽吼,听得人汗毛直竖,恰一阵冷风吹过,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余鱼下意识仰起脸,却没看见日头,心中隐隐不安,真要找那什么灵蛇啊?
“呀——师兄?”
身边的怜怜突然低叫了一声,她悚然一惊,拔出血月剑环视四周——寂静如初,半个人影也没有。
等等,前方开路的汪小溪和青云怎么不见了?!
余鱼起初还以为是雾太浓看不清所致,试探地叫了一声“汪小溪?”
“师兄——”怜怜紧跟着唤了一声。
“青云大哥?”
两人此起彼伏地呼唤了半天,尽数被密林吞没,连个回音儿都没有。
余鱼上一次去这么安静的地方还是十年前,她和二狗听说城外有个贵人衣锦还乡了,便想跟大家出城去迎接顺便讨个赏,结果晚上回来时迷路走到了乱葬岗。
二狗瑟瑟发抖,哆嗦着把贵人赏钱的红纸扒开沾了唾沫“叭”地贴在她脑门上,说是可以辟邪。
终于明白心中的压抑来自哪里了,这地方就跟个坟地似的,没有活人气儿!
一旁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怜怜的兴奋劲这会儿也退得干干净净,紧紧拉住她的胳膊,余鱼感到她手心的冷汗隔着薄薄的夏衣洇了进来。
怜怜颤抖着问道,“……余鱼,难不成这里真有鬼?”
她还没回答,身边的马儿焦躁起来,十分不安地来回地跺着蹄子,怜怜抬起手想安抚它几下,马儿却一歪脖子使劲一挣——怜怜来不及松手,“啊”地惊叫了一声,往前踉跄几步,差点儿被它拖翻在地。
余鱼急道“快松手!”
怜怜下意识撒开手,马儿仰起头和前蹄,尖锐地呼啸了几声,一头扎进了浓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