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抒凡不屑地瞥了孟匀易一眼:
“我这边才不会,我的亲戚们不像你的那些破债主,事情刚刚露出一点端窥,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催债要账。
孟匀易,你的债,别把我牵扯上,我和你的外债,不能有任何纠缠和关联。”
孟匀易见越说越乱,他看了看时间:
“抒凡,今天很晚了,先睡吧。
明天一早还要去邱少晖的公司盯着,一个小时的车程呢。
过了明天再来商量,也许更实际也更有现实意义。”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亮的时候,孟匀易也就刚刚合上眼,似睡非睡地眯了一阵子。
这是他记忆当中的第一次彻夜失眠。
白抒凡也一样,整个晚上换了好几个地方。
从一开始的次卧,再到后来樱子的房间、儿子的房间,最后,干脆裹着鸭绒被子躺倒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和孟匀易差不多,几乎也是一夜未眠。
比孟匀易和白抒凡更难熬的还有两个人,那就是刘琴和陈小九。
昨天晚上,他们两带了一大堆礼物,同时还从银行at机取了一万元现金,去找了老张。
老张到底算是个讲义气又热心肠的人,当场拍胸脯就答应下来,一定要帮忙这事,同时,还给两小口支了招。
所以,深夜回到家以后,刘琴就把叫醒闹钟设在了凌晨五点。
一晚上,陈小九躺下后倒是呼呼入睡,刘琴却翻来覆去,再度失眠。
“观江山”小区门口。
晨光熹微,灰色“轩逸”两厢内,陈小九趴在方向盘上贪婪地补觉,右侧副驾座上,刘琴瞪着双眼,紧紧盯着小区出口,目光甚至顺着入口道路,不时地一直向前延伸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刘琴感到困了,就猛地晃一晃脑袋,喝两口保温杯中泡好的参片汤。
眼睛看累了,她就伸出双掌放到嘴边,从嘴里呵出两口热气,然后用敷热的双掌在眼部和脸上使劲地搓。
艰难的等待,过了一阵又一阵。
小区出口仍然寂静一片。
刘琴感觉眼前似乎越来越模糊,她看了看身边呼呼作响的陈小九,自言自语到:“眼睛没毛病呀。”
于是,她伸出手,在挡风玻璃上左右画了一个来回,两道水印顿时出现。
她想找着什么,却没能找到。
“小九,车上有没布?”
被刘琴轻轻推了一下,陈小九顿时清醒。
“出来了吗?是不是两个一起?”不等刘琴回答,他已经用右手旋了一下车钥匙,启动了车辆。
“不是啦,你就会睡,我眼睛都快熬肿了。车窗上怎么都是水蒸气,有布吗?”
“要布干嘛一惊一乍!”说着,从自己座椅地下的小横杆上抽出一条旧毛巾扔了过去,随手正要熄灭了刚刚启动的车辆。
“整个晚上都没睡,在车上,又冻了一个小时,干脆车子别熄火,开暖气吧。”
陈小九看了看刘琴,又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油表显示:“那还是先去加油吧,油箱的油量不多了,万一他们出来的晚,我们又把油给耗得差不多就麻烦。”
“那还是关了吧,说不定我们一走,他们就出来了。真晦气,谁知道他们一家跑没跑?还有,即便没跑,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别的居所。”
“老张说得对,找这些老赖,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这种最笨的办法。他们现在是惊弓之鸟,我们这叫守株待兔,守不到,我们只是费点时间,守到了,吓,也会把他们整出点钱出来。”
说到这,陈小九抬起双手,正准备在狭小的驾驶座上拉伸一下懒腰,他这一举手,把正在擦玻璃的刘琴突然吓了一跳。
“干嘛呀!”回过神时,刘琴抱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