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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此刻对着自己磕头,不停的管自己叫“奶奶”的陈欢,老妇人心头突然猛地一酸,抬起头看向这片黑暗、这片细雨,心中似乎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啸。
她缓步走到陈欢面前。
陈欢还在磕头,不停的哀诉着“奶奶”、“带我走”之类的话,额头的血源源冒出,弄得他满脸都是。
她伸出手指,挡在了陈欢得额前,细声说道:“以后别叫我奶奶,叫‘师尊’。”
她的声音原来也可以这般温柔、这般亲切。
“师、尊!”
陈欢抬头,看着老妇人,双目流下了簌簌的眼泪。
虽然流着泪,但他笑了,笑得很开心。
“欢儿,跟着我,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谁再欺负你,我就把他杀了。”老妇人摸着陈欢的头,语气和蔼的说到,她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正在说着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陈欢一脸木讷,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呆呆地说道:“师、师尊,杀人、不对,杀、是不对的。”
此话一出,老太太和蔼的脸骤然一变,瞬间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低吼着说道:“你说什么?!你要反抗我吗!?”
陈欢连忙慌张摇头加点头的说道:“欢儿、不、不不不、不敢,师尊、说的都对,要把、欺负的、人,都杀、了,都杀了!”
“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孩子。”老妇人又瞬间变回了那个和蔼的表情,说道,“你回去收拾一下吧。”
老妇人叫陈欢回去收拾一下,是想让他好好洗把脸、换身干净的衣服、带点路上的干粮,没想到陈欢回去竟然上述的一件也没做,就只背起了那个老旧的竹篓,手里多了个已经接近腐朽的鱼叉。
“竹篓、是、母亲给我、编织、的,鱼、叉是父亲、留给、我的,嘿嘿~”
看着有些呆呆傻傻的陈欢,老妇人竟然笑了,有些不忍斥责他。
“欢儿,我们走吧~”
老妇人转身迈开脚步,毕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从后面看去,她的身形有些矮小。
陈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取下背上的竹篓拿在手里,快速跑到了老妇人的身前,弯下腰,说道:
“师尊,还、还是我、来背、你吧。”
老妇人看着陈欢瘦小而孱弱的后背,也没嫌弃他周身浓烈的鱼腥味,只轻声说了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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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兄,我看这颗大树挺好,就停在这儿吧,”李未远从车厢里探出头了,四处张望了一下,“你看,这下面还算干爽的很,给马儿铺点草,也就不怕它着凉啦。”
三师兄停下马车,栓好马绳,钻进车厢,看到已经躲进了一层厚实被褥中的李未远,笑着说道:“九师弟想的倒是周到。”
李未远随手把一团被褥扔到了三师兄脸上,笑道:“咱们分开睡,你可别对我打歪主意。”
三师兄一脸委屈的接过被褥,躺到了车厢的另一头。
“小师弟,你说,九师弟和那个丁老到底处理什么事情去了?”三师兄问道。
李未远翻了个身,说道:“不知道,估计还是跟那个叫做杨秋雪的老太太有关吧。”
“应该没问题吧?”三师兄有些担心。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三师兄,你跟我说实话,”李未远用手肘枕着头说道,“以我们的实力,在这个世界上,到底算不算高手?”
“大师父没跟你说过吗?”三师兄惊讶的说道,“能入器融之境的人,就可以称为高手,而一个进入了器炼之境的人,更可堪称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顶尖强者。
如今蝉鸣寺弟子中,进入了器炼之境的,就只有大师兄、九师兄、还有你和我四人,而你才进寺两年,你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