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常会生出暴戾的冲动,大多时候他会竭力克制这种情绪,但总有失控的时候。
比如刚才。
无辜的花盆磕到了他,忽然心底的戾气难以控制将其摔了个稀巴烂。
可摔完他内心的情绪并未得到安抚,反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谬感,像是这偌大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人。
第一次贾俊凯有种一了百了的冲动,站在空荡的房间想要结束自己这千疮百孔的破败人生,哪想到却突然闯进来物业的小姑娘给他送了一份年夜饭,还说贾先生新年快乐!
只是他还要如何快乐?
他的快乐早已经没了。
不知道在空寂的房间坐了多久,直到腹部的饥饿感提醒他今日滴水未进,他又想到小姑娘那句带着试探的新年快乐,突然清醒过来动作缓慢的拿起筷子。
饺子外皮已经凉了,馅儿还有些温,他吃的缓慢,嘴巴里发苦也吃不出味道,但好歹胃里的灼烧和扭曲缓和了下来,糟糕的情绪也稍微得到平复。
可身上的疼痛减弱,脑子里就不受控的想起了一些有的没的。
比如清清此刻在做什么?是否会在这样喜气的夜晚想到他……
但很快他就摇摇头,她怎么会想到他呢?不恨他已经是她对自己最大宽容。
从失明后贾俊凯回忆了很多事,从过去和夏清的点点滴滴,到重遇林夏清后他的错失先机。
每一件事都足够贾俊凯悔恨很久,而失明的这一年贾俊凯每天都处在这种悔恨中,折磨的他寝食难安。
他觉得失明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沉浸在这种情绪中贾俊凯一坐便是天亮,直到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声,他才从一种无法言说的麻木僵硬中渐渐回过神。
他木然的看着大门的方向,想不出谁会找他,然后就听到昨夜那轻轻柔柔的声音,“贾先生您醒了吗?我来取保温盒。”
贾俊凯想出声说话,可长久的静坐让他仿佛也失去了开口的能力,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外面的软软的声音再次开口,“您还在睡那我进来自己取了?”
对方试探的问完没听到动静,便自顾自的输入了密码。
靳媚之所以知道贾俊凯房间的密码还是因为上次贾俊凯忘记关水,整个水几乎淹了一楼,还是邻居路过发现通知了物业。
物业当时敲门没有反应只能强行进了房子,结果发现贾俊凯就躺在二楼。
后来物业将贾俊凯送去医院,也处理了漏水,但之后为了安全起见跟贾俊凯沟通将别墅密码留给了他的管家靳媚。
靳媚进来就发现昨夜开的灯还亮着,而昨夜的男人则仍是枯坐在沙发上,保温盒里的食物去了一小半,安静的放在仅有的茶几上。
她微微颦眉,倒不是因为对方没有吃完她送的食物,而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吃的太少,又太瘦,整个人也死气沉沉的有种行将就木的既视感。
因为对方是她负责的住户,靳媚知道对方也不过三十岁,她特别好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贾先生?”靳媚试探的轻唤了声,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声音太大就聒噪到了对方。
“嗯。”贾俊凯终于发出了声,只是声色干涩沙哑如耄耋老人。
靳媚被这声音刺了下耳膜眉头皱起,没征求贾俊凯的同意便走到了墙角接了杯热水,然后返回递给贾俊凯,“贾先生喝点水吧。”
说完她也不管贾俊凯愿意否直接将水塞进他的掌心。
贾俊凯动作迟缓的握住水杯没让水洒出来,却也没了其他动作。
靳媚眉头皱的更厉害,“贾先生喝点吧,您嘴唇都干裂了。”
“哦。”贾俊凯在靳媚的催促声正哦了一声抿了口,不喝他还不觉得,喝了口他才意识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