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勃勃给老师讲起了古。
“这灵济宫不像是白云观那样正经的道观……”
一句话便惹得经过的小道士怒目而视。
赵昊无奈的摇摇头,这厮耿直的毛病,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它供奉的不是三清,而是福建来的二徐真人,说起这二徐来,可都是贰臣之后……”
“烈阳,学学你高大叔。”赵昊开始怀疑,带这厮来是不是错误的决定。
“是,师父……”于慎思只好乖乖闭嘴。
其实他平时说话还算谨慎,只是这次太兴奋了,嘴上才没了把门的。
不过于慎思没说错,灵济宫确实不是正经道观,而是类似于大明皇帝私人供养神祗的场所,因此叫宫不叫观。
里头的道士也大都不务正业,以交往大儒、组织讲学为主要工作,自诩为大明的稷下学宫。
平时,这里还是百官朝见皇帝的预演场,因此地方十分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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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昊师徒进去时,便见偌大的殿前广场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数千蒲团。
这会儿已是辰时,听讲的人来了大半。
大冷的天,自然没人傻到这就坐下,便或走或站着,与相熟之人聊着天。
邀请函上是有座号的,赵昊看那上头写着甲十三,便看着贴在蒲团上的数字,上前头去寻找自己的位子。
一路上,也没人认识他,倒是好些跟于慎思打招呼的。
“这都是应届的举子……”于慎思低声向赵昊解释道“弟子陪四师兄住在山东会馆时,与他们见过。”
赵昊点点头,心说那你人缘还不错。你师祖当年可是被个举人都逼成词爹了……
等走到了最前头,终于有人跟他打招呼了。
“贤弟!”便见王锡爵拉着个年龄相仿的白面书生,兴冲冲朝他走过来。
“元驭兄。”赵昊赶忙抱拳施礼。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那同乡冤家申状元。”王锡爵给两人引见道“汝默,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小赵先生。”
原来是与王锡爵相爱相杀的申时行啊。
赵昊赶忙朝未来的申首辅深施一礼,客气问好。心说这条大腿粗归粗,可惜滑不留手,怕是保不住……
申时行个子不高,比王大厨矮半个头,生得白白净净、眉目清秀,仍是标准的江南士子模样。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朝赵昊礼貌还礼。
两人刚要寒暄几句,王锡爵却拉一下申时行的袖子,小声道“两位老大来了。”
然后大厨对赵昊小声道“今天来的神仙太多,我俩可不敢懈怠,回头你们再聊吧。”
申时行朝赵昊歉意的笑笑,便跟着王锡爵快步迎上前去,然后朝一个须发花白、腰杆笔挺的老者躬身施礼。
那老者正和一个四十多岁的黄面中年男子说话,两人只是对他俩微微点头,便径直朝殿中走去了。
赵昊不禁暗暗咋舌,心说看来哪怕状元、会元,在大佬面前也不过是俩弟弟啊。
王锡爵似乎也有些汗颜,便过来小声对他道“刚才年纪大的,是我们翰林院的掌院学士,礼部右侍郎赵内江。”
又对于慎思道“年轻点的是你老乡,殷学士。”
赵昊心说,原来是赵贞吉和殷士儋啊!
话说这两位,这二年就要入阁了吧?只不过碰上高新郑,都没落个好罢了……
好幸福啊,竟然见到这么多活的大学士……
赵昊忽然意识到,今天是大明朝的超级大腿秀。
那些不断向自己走来的,分明是一根根平素见都见不到,更别提抱一抱的大腿了。
要不是今天存心来放炮,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