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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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骡子惊,石知府也庙里长草——慌了神。
“先生你说,本府现在该如何是好啊?”他巴望着自己重金请来的幕僚。
“吾有三策,走为上策。”沈惟敬便摇头晃脑道。
“知府有守土之责,焉能临阵脱逃?”石昆玉没好气道:“中策呢?”
“立刻与江南集团沟通,表达全力配合之意。”沈惟敬吸一口烟道:“以东翁身份和声望,就算千金买马骨,他们也会既往不咎,甚至送东翁个首义之功的。”
“事成则卿,不成则烹么?”石昆玉倒吸冷气道。
“不至于。江南集团的实力远超朝廷,至不济也能划江而治,回到南北朝。朝廷想打过长江?先保住黄河以北再说吧。”沈惟敬轻轻摇头道:“当然,东翁得敢为天下先才行。”
“唉,难啊。”石昆玉使劲摇头,成为大明第一个公开造反的官员,心理压力太大了。
他使劲拍下胸膛道:“石某深受皇恩……”
“那就什么都别干,称病吧。”沈惟敬翻翻白眼道:“反正只要东翁不去镇压暴动,江南集团是不会动你的。等江南传檄而定,他们组建好政府,瓜分完权力,谁还管东翁是哪根葱?”
“石某既为一府之尊,怎能如此消极……”石府台又不甘心道。
正纠结间,门子慌慌张张进来禀报说,那些暴动的织工来了府前街,押着孙隆要交给府台处置。
“哦!”石昆玉先是吓一跳,旋即居然还有些高兴。这说明,他们没有把他这个老公祖当空气。
“这还像话。”石府台恢复矜持道:“看来他们也不是完全目无王法。”
“这是要东翁交投名状呢。”沈惟敬淡淡道:“要是你不杀孙隆,恐怕他们就要抓你去找巡抚了。”
“啊……”石昆玉一下子瘫坐下来。孙隆是钦差,杀了他,不就是造反么?
可要是真如沈先生所言,不杀孙隆,自己就要跟他共赴黄泉了。
舍生取义,可乎?可乎!
石知府正回想着伯夷舒淇等一位位忠臣典范,想要鼓起勇气,追随他们的脚步。
“那人家千金买马骨,可就便宜了周二府了。”却听沈先生幽幽说道。
“凭什么便宜他?!”石知府登时不乐意了。“个老举人的!他配么?配几把?”
完全忘记了他的偶像,也是举人出身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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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石知府下令撤去栅门,大开府门,穿戴整齐,亲自到衙门口迎接暴动的织工……
石知府一口一个‘诸位义士’,让织工们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也让他们彻底肥了胆儿。
满身浓痰的孙隆,被第二次狠狠摔在地上。
“伪帝朱翊钧残暴不仁、倒行逆施、残害忠良!阉竖孙隆,仗势行凶,鱼肉百姓!已是天怒人怨,无以复加!果然‘乱天下者惟君也’!今我等举义,非为一家之私,实为天下之无君!”然后葛成高声道:
“请老公祖上体天心、下顺民意,处斩此獠,解黎民之倒悬,稍慰海公在天之灵!”
“杀阉狗!杀阉狗!杀阉狗!”织工们便跟着振臂高呼起来,震得石知府耳膜生疼。
他看明白了,沈先生说得一点错没有,面对暴动的民众,但凡自己敢说个‘不’字,就得跟孙隆躺在一起了。
他别过头去,不看孙隆那乞求的眼神,无力的挥下手道:“就依你们吧……”
“嗷嗷嗷!”欢呼声中,织工们一拥而上,将孙隆打死当场。
然后葛成等人又拿出早写好的《为石昆玉檄暴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