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莽!那正中了他们的激将法!”刘东星气道。
“好了好咧。”赵守正赶紧叫停两人,咳嗽一声道:“天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咱们明儿再议。”
“元辅……”两人还没争够。
“行了,脑仁疼。”赵守正却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揉起了太阳穴。
“唉。我们先出去了。”许国和刘东星无奈告退。都出门老远了,还能听到他俩的争执声。
赵守正摇头苦笑,准备构思一下奏章。却又感觉要说的太多,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且真的脑仁疼……
便拿起掐丝珐琅的白铜水烟袋,将烟管稍稍提起,再从吸管中轻轻一吹,便将只剩下一团暗红的灰炭,从烟碗中吹出来。然后他又换上一窝烟丝,点着了咕噜噜、咕噜噜起来。
一袋烟没抽完,他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谷
直到墙角的报时钟敲响,他才一下子惊醒。便见最忠实的老友范大同早就等在一旁了。
赵守正才不好意思的擦擦嘴角的水迹,道:“我睡了多久?
“俩小时。”
“哎呀,你怎么不叫醒我。”赵守正看着空空如也的题本,不禁埋怨道。
范大同笑道:“兄长日夜操劳,能多休息会儿多好。”
“我这还有正事儿呢。”赵守正拿起毛笔,看一眼干干的笔头,又搁下道:“算了,回家吧。”
家里有作家呢,自己干嘛费这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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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守正便呈上了作家连夜写就的题本。
他请皇帝不要轻信深文罗织、牵强附会的控告,否则谗言必将接踵而至。并要求将不顾经旨,陷大臣于大逆的丁此吕调离都察院,转任地方,以儆效尤。
此外,赵守正还主动提到了前番,几个言官弹劾考官为张太师之子开后门的案子。他解释说,‘考官只据文艺,安知姓名,似不宜以此为罪’。而且申时行担任主考的时候,自己是副主考,可以证明他自始至终是秉公的。
不过为了维护抡才大典的神圣,也为了维护张文忠、众考官和敬修四人的清誉,可由都察院会同礼部再磨勘敬修等人的试卷,检查是否有通关节的证据。倘若真能证明有通关节的迹象,臣当与申时行一同领罪。
此外,还可以敕令吏部会同都察院考核敬修四人官评,以定去留。总之,一切按程序来即可,不应该只停留在道德攻击的层面上,那样什么事都耽误了。
最后,赵守正提醒万历,自己身为首辅,其责在‘燮理阴阳’。那么什么是阴,什么又是阳呢?他通过这些年为政的经验,认为可以宣之于口的道德理想为‘阳’。那些不能告人的私欲则为‘阴’。
人的心中,往往阴阳并存,自己也不例外。但身为君子要平衡心中阴阳,作为首辅更要调和朝中的阴阳。
所以自己必须要站出来,使‘不肖者犹知忌惮,而贤者有所依归’,让朝政重回正轨。
最后的最后,赵守正又苦口婆心的劝道,都是因为陛下久不上朝,才会这般乱象丛生,人心混乱。所以,赶紧上班吧,陛下……
这份言辞恳切的奏章,将一位宰辅调理阴阳的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在劝谏皇帝的同时,对近来朝廷的政潮进行了梳理,告诉皇帝没有人是傻子,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提醒万历不要被人利用。
同时又保全了皇帝面子,给足了皇帝台阶……好像万历只要一恢复上朝,马上就万事大吉一般。
而且他也没有‘棍扫一大片’,仅针对丁此吕一人。仅要求略施薄惩,给事件定性就可以了。
读罢全文,一位顾全大局,责难陈善的辅弼形象跃然纸上,让人十分感动。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吃他这套。赵守正的奏